赵曼香未能从绛莺的表情中捕捉到丝毫失落或嫉妒的情绪,心中不禁有些索然无味,不悦的神情一闪而过,“行了,你退下吧。”
绛莺恭敬行礼,转身轻步退出房外,留下一个温婉的背影。
处理完琐碎事务后,正当她打算返回那宁静的青山院时,穿越林间小径,绕过嶙峋怪石,林鸿涛的身形忽然映入眼帘,他身旁还站着一位陌生男子,身姿挺拔,仪表堂堂,一袭黑衣更衬托出他那份冷峻孤傲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生出敬畏之心。
“见过世子爷。”
绛莺敛衽拜倒,礼数周全,谦逊有礼。
林鸿涛的声音淡淡传来,“绛莺,起身吧。”
陌生男子的嗓音清冷,仿佛从遥远的雪山之巅飘来,“这位就是表兄的侍妾?”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正是。”
林鸿涛的回答略显微妙,带着一丝尴尬,仿佛这个话题触及了某些不便言说的领域。
那男子的目光犀利如鹰隼,迅速掠过绛莺的脸庞,其间的复杂情感一闪即逝,那是一种夹杂着好奇、审视甚至些许敌意的混合体。
绛莺抬头欲细看时,男子已恢复他那惯有的冷漠与疏离。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绛莺周围的紧张气氛才缓缓消散。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位男子为何对她怀有莫名的敌意?初次相遇,又是什么让她成为了他眼中不受欢迎的存在?或许,是他对于侍妾这一身份有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偏见或是鄙夷?各种疑问与不安在她的心海中翻涌,却找不到答案。
强压下心中的波动,绛莺回到了青山院,林鸿涛特意邀请的女夫子已在正堂中央等待多时。古筝静静地躺在那里,沉香木的质地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温润而幽雅的光泽,仿佛沉淀着岁月的故事。
尽管对乐器一窍不通,分辨不出优劣,但看到女夫子初见古筝时微变的神色,随后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增添了敬意,绛莺也能感受到这份古筝的不凡之处。
“小女子钟清逸,你可以直接叫我钟夫子。”
女夫子的笑颜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又和煦。
绛莺轻启朱唇,声音如蜜,甜甜地唤了一声“钟夫子”,随即躬身行礼。
钟夫子轻轻将她扶起,两人在古筝前安坐下来,开始了古筝的启蒙之旅。
钟夫子耐心细致地为绛莺揭开古筝的神秘面纱,讲解指法之精妙,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厚的学识与经验。
绛莺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地学习着。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已至晌午。
送别钟夫子至角门外,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绛莺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母亲宋氏在巷口徘徊。
心中一紧,她却用微笑掩盖了内心的忧虑,对守门的老妪笑道:“我想去街角买些饴糖,很快就会回来。”
老妪笑容可掬,心中暗自欢喜,因为她知道,每次绛莺外出归来总会给她带上一些糖果,甜蜜的滋味能让人心生欢喜,所以她乐于成人之美。
安排了身边的侍女素月去采购饴糖,绛莺则悄悄来到巷口,低声询问:“娘亲,您为何来这里?”
侍立一旁的小婢子轻声回答:“夫人刚才去林家武馆探望少爷,之后因思念小姐,便命我带她来到这里。虽然知道不能进入府内,但夫人说,只要能靠近您一些,在外面稍等也是好的。”
绛莺领着母亲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取出巾帕仔细擦拭树干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扶母亲坐下。
“娘亲,您的身体可有好转?”
绛莺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宋氏笑容如春花绽放,身着枣红色的衣裙,看起来如同普通的富贵妇人,面容也增添了几分柔和,让绛莺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多亏了你找来的方太医,几轮针灸加上特制的药水滴眼,我的视力确实大大改善了。”
“娘亲还需继续遵循方太医的指导,坚持治疗。”
绛莺叮咛道。
“我知道,每天都会按时滴太医给的药水,每半个月进行一次针灸。现在,哪怕是你的紫衣,我都能清晰地辨认出那独有的色彩了。”
宋氏的笑声里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显然,宋氏的眼疾有了显著的好转。
“太医索要的诊金是多少?我可以代娘亲支付。”
绛莺询问。
“他未曾提及诊金,只收取了微不足道的五百铜钱作为药水费用,这让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宋氏拉着绛莺的手,面上露出歉疚之色。
这样的恩情,怎能不报?在绛莺的心中,已经种下了感恩的种子。
“此事无须娘亲挂怀,吾将另备重礼答谢方太医。”
绛莺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眉宇间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试图宽慰眼前这位满是担忧的母亲。
宋氏颤巍巍地解下腰间那个陪伴多年,已略显陈旧的荷包,里面包裹的不仅是一锭银两,更是沉甸甸的母爱与期望。
她双手轻轻托起,仿佛那是比金银更宝贵的珍宝,强塞入绛莺的手中:“这银两,你拿去用。”
言语间,岁月的痕迹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