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涵二人坐在花园的凉亭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草坪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阵,小卿阳伸手擦去脸庞上的眼泪,回过头看向乔涵,:"乔涵阿姨,你知道吗,妈咪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了。"
"每每过节的时候,她会从外面买一支白玫瑰拿回家来,然后就会趁我睡着的时候,看着它哭。"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也不敢去问她,后来我无意中在妈咪的笔迹本上看到,白玫瑰是她爱的那个人过去送给她的。"
乔涵闻言伸手轻抚着小卿阳的小脸蛋,擦去他脸庞上的眼泪。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抚这个孩子受伤的心灵。
她也没有办法要求这个孩子立刻就要去接受唐煜阳,这对一个大人来说,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感受着乔涵的触碰,小卿阳回过头红着眼眶看向她,:"乔涵阿姨,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足以与你相
配。"
小卿阳点了点头,将视线落在一旁的白玫瑰上,缓缓地开口,:"那时候我就在想妈咪喜欢那个人,他该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才会让我的妈咪,那么的难过,那么的放不下。"
"可是,我不敢去问她,因为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被两个大孩子欺负了,那时候他们的身后都站着他们的父母亲,而我的身后只有我的妈咪。"
小卿阳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乔涵笑了笑,仿佛对于他来说,能够拥有跟鹿迪的那些回忆,那就是这辈子,他最珍贵的财富。
乔涵听着小卿阳的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因为他的话而紧揪在一起。
她无法想象小卿阳和鹿迪在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也不敢去想印象中明明是大小姐的鹿迪,是如何卑微在国外生活着。
带着对唐煜阳的思念,带着对小卿阳的责任,瘦弱的肩膀上扛起一切。
"那时候你心里一定也很要一个父亲,能够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收欺负了,可以
有人为你撑腰。"
小卿阳苦涩的笑了笑,但又并未急着回答乔涵的话。
而与此同时,放心不下的唐煜阳也来到了后花园中,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孩子。
但是他也更想要知道他的孩子会说些什么,关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对他来说,已经无从查证,更无法亲自从小卿阳的口中听到真心话。
唐煜阳将小卿阳落在白玫瑰的视线收入眼中,抿了抿嘴唇,撑住墙面的手慢慢收紧。
白玫瑰对于他来说,是唯一有关于鹿迪问他要过的东西了。
她被他折磨的那么日子,她总会要求自己每天都带一束白玫瑰回家去。
虽然他当时是不想照着她所说的话去做,但是他还是不忍看见她眼眸中那失落的眼神。
所以只要出门,再回家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总会拿着一束白玫瑰。
他还记得那时候被旁的人看见了可是没少吐槽他。
但是由于他也不搭茬,所以这件事渐渐地就不再
成为什么新奇的事,他们也就见惯不惯了。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唐煜阳本人也是,在那些日子里,他已经把买白玫瑰当做了每天必做的事情。
在鹿迪走后的小半年里,他都没有能改变这个小习惯。
每天一下班就往花店里面跑,完了还不让人带劳。
只是他每每从花店中走出脸上有多高兴,回到家中看到空落落,没有鹿迪的身影时,就会有多失落。
后来,他也不再去花店了,而是花了大价钱,从全球各地去收购白玫瑰的种子。
在后花园中种满了白玫瑰,似乎只要是这样,鹿迪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鹿迪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些他为她所种的白玫瑰,这也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让他一看到这些白玫瑰就想起那个再也没法见面的小女人。
那个这辈子最爱他的女人,那个被他折磨了小半辈子的女人。
随着回忆结束,唐煜阳伸手擦去脸庞上的眼泪,看着手中的泪
水,唐煜阳眉头微皱。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一想起鹿迪就会不自觉地流泪了。
这个问题他无从得到答案,只得一个人木衲地坐在石凳上看着手中的泪水发呆。
而小卿阳那头,在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他才又缓缓地开口,:"是的,乔涵阿姨,那一次是我最想要一个父亲来保护我们的时候,尤其是我看着我妈咪一次次地对着那两个大孩的父母鞠躬道歉时。"
"那天晚上我们回家后,妈咪抱着我哭了很久,从那一刻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我的妈咪哭。"
"至于父亲?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再需要了,既然过去他没有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那我们今后的生活也不需要他。"
乔涵伸手轻抚着小卿阳的小脑袋瓜,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开口,:"小卿阳,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你的爹地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