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冬至。
朔风皑雪,今年的冬至是真的冷啊!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人心也冰冷悲凉,整个京城都灰暗阴冷,街上全无行人踪迹,大家都躲在家里呢!太子被废,这是多大的事儿?天在脚下的百姓,比地方小官儿还有政治敏感性。
在这样的下雪天里,临街的包厢却坐着两个人,他们不是来吃热锅子暖和暖和的,也不是来赏雪中街景的,他们是来等人的。冷风呼啸,窗户却半开着,他们等的人不知道也有多少人同样隐秘的关注着,但从不敢现身。
花满竹和花满溪静静的坐在包厢内,桌子上就一壶热茶,三叠干果,堂堂江南首富之家出身,吃食却简单到寡淡,事实上,现在就是面前摆着龙肝凤髓,花满竹和花满溪也是没有心思吃的。
当年的花将军与花侍郎,已经是如今的花大将军和花尚书了,花家富豪,商场、官场、江湖都有人,这两人的仕途遍格外顺畅。
天之骄子的两人坐在这清冷的包厢内,静静得等着。
突然,街上响起了快马奔驰的声音,花满竹闪身站在窗户边,半开的窗户能看到外面,但角度合适外面就看不到里面。
花满竹看着一队二十人的骑队奔驰而来,马是千里马,人是人中杰,领头的两人身着玄狐披风,身后的骑手都穿着灰黄色的皮裘,一看就是从关外赶来的。
这支队伍在长安街上奔驰而过,不过须臾,如花满竹花满溪等瞧瞧躲在旁边观看的人却不知几凡。
等这支骑队过了,花满竹才脚步沉重的坐回桌边,道:“他回来了。”
“是啊,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花满溪道。
“这个时候他回来做什么?”花满竹并不是在疑问,他只是在喟叹,他知道来人想做什么。
“除了保下太子,还能是什么,那个人重情是天下皆知的。”
“唉~”
“唉~”
两声沉重的叹息在包厢中响起,他们叹息的对象是我朝的昭谒亲王、太子太傅、阁老、一品大员云惟珎,也是裕国的丞相,继承人云惟珎。
花满溪如今升任礼部尚书,于皇家事也更有发言权,叹息道:“云大人这个时候回来又有何用?”
云惟珎十年前便去了西域,如今也该称为裕国了,新近出生的孩子,他们已经不知道曾经的西域与柔然,他们只知道裕国,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裕国。裕国的酒烈,冬日烫一壶是最好的选择;裕国的皮毛华贵漂亮,最受富家太太的喜欢;裕国的羊毛制品最是暖和,普通人家也用得起,是最好的防寒选择。就是这些你都不喜欢,那你至少喜欢街边的羊肉串摊子,那些羊都是裕国运过来的草原羊,最是鲜美不过。因为裕过的崛起,两国之间合作打通了丝绸之路,如今京城里的外族人是越来越多,黄头发、红头发的异国人随处可见,百姓都见怪不怪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曾经的昭谒亲王,如今的裕国丞相,他一手打理裕国内政,裕国皇帝确实开疆拓土的开创之君,裕国国土已经往西推进了几千里,花满溪和花满竹想起云惟珎,既佩服他的能力才干,又忧心裕国太强大威胁本国,心中思绪万千。
“云大人此时回来,恐怕是想保住太子的吧。”花满竹回答弟弟的话道。“当年云大人出走裕国,据说是太子放走的。嗬~,陛下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朝中也无人敢提,朝廷名上面倒是说云大人是奉旨出使,可真相如何,天下人谁又不清楚,不过是为了……郭萍罢了。”
郭萍这个名字,好像打开了花满溪身上的某一处开关,他也不愿在修闭口禅,道:“郭萍啊!如今的武道第一人,除去传说中的人物,我还是第一次见识道大宗师是什么实力,当真已非凡俗,端是仙人之姿,据说大宗师之上还有破碎虚空之境,也不知我此身能否看到那般盛景。”花家是有家传武功的,他们七兄弟个个天资不俗,花满溪虽然走的是科举文官之路,可对武功也是非常热衷的。
“人都说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隔,当初谁又能想到两个绝顶之人会相互爱慕。”花满竹摇头苦笑。事实上当初两人大龄未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觉得没有女人能配得上那两个人,宗室女太过娇贵、大家闺秀古板、小家碧玉小气、江湖侠女粗鲁,总之怎么都又能挑出错来,挑花眼的情况下,这两人不成婚大众才那般宽容。可是等到云惟珎和郭萍在一起之后,大家就觉得随便什么身份都好,只要是个女人,哪怕是个寡妇,她也能生出个儿子来继承香火不是?
这当然是普通人的想法,如花满竹、花满溪等当初震惊得不敢说话,事后却也觉得有理。那样的两人人不论谁站在他们身边都会自行惭愧,两个人相互结合倒也说的过去,至少般配。
“是啊,谁能想到。”花满溪也跟着感慨,道:“云大人进京,连郭大师也跟着来了,你掌着京畿防卫,是不是该回了。”
“行了,操哪门子心,正因为郭萍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出来,我正该趁机偷懒才是。”花满竹丁点儿都不担心。
“别人不怕,就怕他啊!”花满溪叹息。当年云惟珎和郭萍的婚讯一公布,天下哗然,陛下更是恼怒非常,直接派人击杀郭萍。据说郭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