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惟珎和碧溪想要出城,主街是必经之路,边城最好的商铺,都在主街上。昨晚看到的那个孩子就抱着一个更小、更瘦骨伶仃的孩子,在药铺门前磕头。
主街上过的人,也大多是兜里有几块银子的,同情心也更甚。药铺老板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指指点点的说他的铺子,心中对这个砸场子的小兔崽子愤恨更甚。药铺老板拱手给四周看热闹的人施礼,道:“诸位看官请了,老朽是这药铺的东家,今早这孩子抱着他弟弟来求医,医者父母心,哪怕他没钱,老朽也没有袖手旁观,直接让人带进店中诊治。不巧他弟弟是高烧不退,反复咳嗽,怕是要转成痨病了。”
围观的众人听到痨病两个字,看热闹都退了两三步,药铺掌柜道:“诸位也知道,这哪儿是老朽不愿施以援手,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位小兄弟在我门前磕头,实在是折我的寿啊。还请起来吧,起来吧。”
那个孩子也不说话,众人看没什么热闹看也就散了。等人散了,那药铺掌柜在凶巴巴道:“你个灾星,带着你的病鬼弟弟给我滚!真是晦气,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说完还踹了一脚。
那个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他弟弟,踉跄了几步,就要走。云惟珎见状,连忙跟上去,碧溪要拦,云惟珎只让他赶紧去打听这两兄弟的身份背景。边城混乱,碧溪本不想走,云惟珎拍了拍自己的药囊和暗器袋,表示自保无虞,碧溪才勉强答应去查。
云惟珎和碧溪说几句话的功夫,那孩子就走不见了,云惟珎问着路人,才找到了他们所谓的家。就在主街的后面两条街的背街,一个荒芜坍塌的小院子里。
云惟珎走进去,把马栓在院中的树上,自己走进了破屋之中。
一个孩子,满脸通红,嘴里还有些呓语,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是明显僵硬结板的被子,另一个孩子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默默流泪。云惟珎进屋的声音惊醒了那个流泪的孩子,他猛得侧过头来,眼中遍布血丝,如同一头快要发疯的孤狼。
即使是看见云惟珎这个曾经给过他食物的人,眼中也没有多少温情。
“我会医术,也许能救他。”云惟珎轻声道。
那个孩子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点,默默的让开了。
云惟珎伸出两只漂亮干净的手指搭在了那个瘦黄干瘪的手腕上,形成鲜明色彩对比,半响,对退到旁边的那个孩子道:“可以救,不是痨病。”
那个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后又若有所思的看着云惟珎,开口道:“我虽然是郭家的后人,但我真的没有秘籍。”
“郭家后人,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郭家?”云惟珎吃了一惊,真的会有什么名门后人会混得惨到这地步吗?
“我什么都没有。”郭姓孩子强调,“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你就我弟弟行不行?”
“噗嗤……”云惟珎突然发现他和自己以前养过的宠物很像,都是倔强到不行,但又透着可怜,道:“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是什么郭家的后人。”
这时碧溪也回来了,对云惟珎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危险。
“我们可能要在边城停留一段时间了,碧溪你去置办两套他们穿的衣服,与我一般,再租个小院子吧。”云惟珎压低声音道:“你易容,对外宣称寡妇带着三个孩子。”
边城靠近西域,不知道西方魔教的根基有多深,还是小心些为好。
云惟珎让碧溪先去办事,问那个郭姓孩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爷救我弟弟,我就是少爷的仆人,请少爷赐命。”那个孩子直接就跪了下去。
“这寒冬腊月的,起来吧。我知道,可是我懒得起,想问问你原来的名字。”云惟珎道。
“郭萍。”那个孩子道。
“平安的平?”
“浮萍的萍,我娘说,英雄的妻儿都是浮萍,丈夫不足以做根基。”郭萍面无表情道。
好吧,看样子,又是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云惟珎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盖在床上孩子身上,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郭萍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名字,娘生下弟弟就去了,没有名字。”
“你们的爹呢?”
“死了。”郭萍面无表情的干脆答道。
云惟珎指挥着郭萍去换水,他们刚刚一边聊天,一边给床上的孩子降温冷敷呢。
不一会儿,碧溪又回来了,这次做寡妇打扮,还拎着一个大包袱。
三个孩子迅速换装,郭萍用布蒙上脸和头发,遮挡他全身的脏污,反正西北这个鬼天气,就是把自己武壮得只剩一个眼睛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出了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马也被碧溪卖了,只得徒步道镇东贵人区的小院子了。也不知碧溪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院子,还顺带买了一对老夫妻,男的专职赶马车,女的已经在烧热水了。
回了院子,云惟珎先打发郭萍去洗漱,自己拿温水给郭弟弟擦身,又让他喝了些浓糖水和浓甜水补充电解质,最后把自己的手在火上烤热,拿出了金针。
孩童的躯体,云惟珎适应了七年,已经可以得心应手的施展了。
等郭萍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