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询问,她柔柔缓缓的声线划过他耳畔,而得来的,也只是帝长川的沉默不语。
他是主动选择沉默的,因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沉默的时间越长,而顾念心中得到的答案几率也就越大,他冷沉的黑眸黯淡,最终,还是给出了回应,“对,有过这个想法。”
曾经,他因重伤失忆,丧失全部感情时,和她纠缠又彼此折磨,他越是觉得她特别,想要霸占专属,她越是挣扎反抗,就越让他难以罢手。
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以他当初的性子,亲手摧毁她,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顾念微微低下了头,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极好的将眼底的晦涩一并掩藏,“所以,上官妧并没有说错,和离异相比,你确实比较喜欢丧偶。”
她稍微顿了下,转而再言,“她也没有做错,你那一枪没能杀了我,她又补了一些,可能是我生命力太顽强,也可能是我遇到了阿嗔……”
顾念时常想,如果五年前那场绑架事件中,没有遇到淦嗔,她会怎样?
可能都无法逃脱被捆绑的山洞,最终,也会如沈念一般,被炸的尸骨无存吧!
就算有可能逃出了山洞,但也会在山脚下,被上官妧开车撞死。
是淦嗔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
,也是傅晏超高的医术,才让她活到了现今,还能完好无损,看似宛若正常人一般。
这么一想,淦嗔和傅晏,还真是她命中的贵人,也是恩人了。
“既然这样,那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了吗?”顾念抬起了眸,森寒阴凉,又漠然疏离,美眸渐次浅眯,审视般的逡巡着男人的俊颜,“就算你在缠着我,花费再多时间和金钱,你和我,还能回到从前了吗?”
顾念深吸了口气,主动的握起了男人的大手,他手指修长白皙,非常好看,她轻轻的描摹着男人的手指,唇边冷笑连连,“你曾想杀了我,我也曾设想摆脱你,那么多不好的回忆,如果,你不是有过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和过往,我可能现在就想动手杀了你,你觉……”
她没再说下去,帝长川猛然抬手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拦阻了她接下来要溢出口的话语,“别再说了!”
“或许你认为不可能,但那也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相信事在人为,顾念,病入膏肓的患者,你还知道抢救,罪行累累的犯人,也要经过一审二审判决,才能执行死刑,别这么早就对我们的感情放弃,可以吗?”
顾念没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也选择了短暂的沉默。
在她的意识中
,帝长川向来都是无坚不摧,又冷绝狠厉的一个人。
幼年时,他这种特性就显露明显,所以宋依依宁可整日粘着盛少琛和宋子良等人,也对帝长川退避三舍。
因为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恫吓人心,渗人不浅。
长大后,他更加沉默寡言,低调冷绝,就连留学归来后,和她在一起时,都鲜少有什么话语沟通交流。
结婚以后,他更是如此,霸道强硬,又狠绝鸷酷,永远给人一种高冷男神的形象。
但是此时此刻,他给予她的感觉,除了病体的虚弱外,更多的,是哀凉和萧瑟,就连这些话从他口中溢出,都让顾念震惊不已。
可以看得出来,这五年来,她过得不好,而他,过的也很糟。
“念念。”他忽然低声唤她,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的小手,他轻微垂眸,黑密浓翘的睫毛微微轻动,还未彻底恢复的面容,透着虚弱的苍白。
他再度抬起眸时,也将眸底的那丝哀寂一并展现,就连嗓音也沙哑到了极限,“过去是过去,就算我曾有过想杀了你的想法,但不是也没做吗?”
“我们现在都活着啊,亲爱的,两口子夫妻之间一起生活,一辈子呢,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谁没有想过要杀了对方的心呢?”
爱情这
个东西,本就是个很凶猛的东西,像一只藏匿的猛兽一样,它是彼此情浓时,恨不得舍命也要保护对方的想法,它也是两人争执吵架时,恨不得拿冰锥戳穿对方心脏的冲动。
爱情美好的时候,很美好,糟糕的时候,也真的很出人预料,所以,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甜蜜的东西。
光靠甜言蜜语,你侬我侬,是支撑不了一辈子的!
“别因为过去就否定我们彼此,也别再推开我,往后这一辈子,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这样纠缠,不管是重蹈覆辙,还是……”
顾念有些听不下去了,也直接拦阻,“别说了,我不想听!”
帝长川却固执的长臂直接将她桎梏于怀,并顺势将她压靠在了床头上,俯身就吻了上去。
她有些猝不及防,再想拒绝时,明显已经晚了,他没有那样强势的疯狂掠夺,只是轻轻的浅尝辄止,细细描摹,良久,才放开了她,低哑的声线在她嘴角边缓晕,“别再气我了,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你曾经想象中的无坚不摧,说不定哪天你的川哥哥就不在了,到时候,还有谁像我这样缠着你呢?”
顾念一时间被他话语弄的,很是无语。
他又趁机在她脸颊旁亲了亲,“不过,我想和我的老婆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