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顾念径直走向研究所的地下停车场,而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她无需猜也知道是谁。
所以,半晌后,她便停下了。
顾念转过身,清冷的美眸直迎向了后方的男人,开口的语气,漠然又疏离,恍若对待素未平生的陌生人,“帝先生,还有事?”
帝长川也顿住了脚步,深沉的眼眸黑如点漆,沉沉的睨着她,满载深意的目光复杂,而道出口的话语,却简单了很多,“还要去工作?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她略微的低了低头,也应了声,“好。”
然后,顾念转身继续走向停车场,而后方男人的脚步,也接踵而来,甚至他大步流星,三两步就越上她,并展臂从后方将她一把拥入了怀中,他轻微俯身,精致好看的下颚轻抵着她的额头,打断了她行进的脚步,低醇的声线,也从头顶晕染,“感觉你还不会听话,我送你回去吧!”
顾念无力的深叹了口气,没挣扎,也没动作,只是沉吟了几秒,才言,“帝长川,虽然我很排斥反感,甚至想要摒弃删除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但是,这都只是气话而已。”
人世皆苦,感情如此,生活也是如此,甜蜜快乐的,真的太少太少了。
苦苦挣扎,虽万般不愿,但抹除记忆,也太过不切实际。
“不可否认的,我们是一起长大,认识了很多年,也结过婚,也有过孩子,你是我的前夫,也是
我孩子的父亲。”
顾念话音晦涩,无奈的美眸闭了闭,“因为有孩子,所以不管我主观任何,你和我的关系,都无法彻底根除……”
帝墨轩和洛霖,这两个孩子的存在,随着一天一天的长大,也随着她再度回到a市的一瞬间,撇除她与帝长川的个人恩怨纠葛,光说孩子这一点上,他们彼此就无法做回陌生人。
“既然如此……”她顿了下,也转身避开了近在咫尺的男人,后退了一步,“我们就做朋友吧!最普通的那种。”
帝长川俊逸的轮廓霎时出现微微的怔松,片刻后,却被唇边漾起的一抹浅笑掩去,他幽幽的目光更深了一些,笑着睨向她,凤眸浅眯,“朋友?”
类似玩味戏侃的嗓音,带出浓浓的嘲弄,讥诮也不言而喻。
他迈步上前,修长如玉的大手端起了她的下颚,力道很轻,似是在把玩着某件珍藏价值连城的硅宝,“和自己的女人做朋友?”
这应该是他迄今为止听过最荒谬的话了,但下一秒,他就注意到了顾念眸底染起的愤懑和不耐,随之,他也下意识的轻微点了点头,“ok,朋友就朋友。”
只要她不过分抗拒抵触他,朋友就朋友吧。
一步一步来,不能逼的太近,否则,她又像只小鸵鸟,将小脑袋马上缩回去了,而且太过激,也不好。
顾念深吸了口气,接连拨开了男人的大手,同时向后退了几步,帝长
川视线凛然的看着她,最少退了也有十几步,和他之间拉开了将近四五米的距离后,她才稍微停下。
“既然是朋友,那从今以后,你和我说话时,保持五米远。”
帝长川幽深的眸中划过不耐,轻微挑眉,“就这么怕我?”
他说话时,又迈动步伐走向她,“我不会再伤你的,是真的……”
话都没等说完,顾念就已经往后又退了几步,他往前走,她就往后退,总是让彼此之间保持四五米远的间隔。
顾念眸色泛深,话音也异常笃定,“无法做到的话,那很抱歉,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帝长川止住了脚步,沉眸定定的看着她,退而求其次的再度轻点了下头,“好,我听你的,可以了吧!”
他凝着她的视线幽深又讳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顾念望向他的眸色一沉,这男人太过俊逸,周身浑然天成的气质也太甚,真心微笑的样子,宛若春风,骀荡动人。
磅礴的雄性气息,总能轻易的将人心悸扰乱。
她谨慎的皱着眉,低眸看了眼手表时间,着实不早了,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便说,“我现在要回家了,帝先生,慢走,不送。”
说完,顾念直接转身,提着包包就进了停车场。
这一次,帝长川没再跟着她,就连顾念再开车出来时,都没见到他的身影,她清澈的美眸轻动,估摸着他也就是一时新鲜,
等过劲儿了,自然也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毕竟,人在做错事后,那种深深的自责和悔过,总会让人无条件的想做点什么,尽可能的去弥补。
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种悔悟的弥补,也是短暂的,过段时间,自然会烟消云散。
顾念胡乱的想着,又及时的摇了摇头,转动方向盘路口转弯,她尽快扫去脑中这些猜疑,想着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好好陪陪轩轩和圆圆,哄哄两个儿子,再把抚养权弄回来。
她开车回到水月湾,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宅邸内外,一片漆黑,似所有人都睡下了,她也不禁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提着包包上楼,冲了个澡,就睡下了。
转天,她又照例去了研究所,忙了一上午,差不多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