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郊归来,顾念也没再回中心医院,而是直奔了帝云斋。
至于帝长川之前说下班接她的事儿,她也早抛去了脑后,而事实上,就算她不忘,他也没去接她。
但电话却打了过来,顾念还在开车,扫了眼来电显示,便用蓝牙接听了起来,她没说话,但那边男人低醇的嗓音,却率先而启,“我这边有点事,不能去接你了,你下班直接回家吧!”
稍微顿了下,他又说,“江远已经送两个孩子回家了。”
顾念面容无恙,只言,“嗯,知道了。”
话一落,便直截了当的按了挂断键,她并不想理会帝长川是否接自己,也不想关心他忙的事情为何,只要孩子们回家了就好。
但事实上,帝长川这边是真有事,因为帝浩海回来了。
时隔多年,帝浩海回到a市,是下午的飞机,一经抵达就直奔了华仁医院,去看望住院养伤的廖雨辰。
廖雨辰因腿上入院也有几天了,随着此番帝浩海的亲自归来,帝长川于情于理,多重方面考虑,都要亲自现身一下的。
所以他给顾念打完了电话,便轻掀眼眸,对前方驾驶位上的林凛递了个眼色,“去华仁吧。”
林凛点了点头,一边发动车子起步,一边思量了下,才言,“帝总,要不要知会老夫人那边一声?”
毕竟,廖雨辰此番腿伤入院,起因是顾念,而
施害者却是帝长川,都知道廖雨辰是帝浩海的独子,如此重伤,亲生父亲又怎可能熟视无睹,兴师问罪也是避免不了的。
帝长川轻紧了下眉,他既然敢伤廖雨辰,就不怕二叔动怒,随之只言了句,“不用,这种事,别打扰奶奶了。”
“好。”林凛点了点头,继续驾车驶入主干道。
—
华仁医院的顶层办公室,宋淑兰作为院长亲自下楼探望了一番廖雨辰,又和帝浩海聊了一会儿,才移步楼上。
她刚一推开门,就远远的看到了坐在自己皮椅上的司徒其,当即眸色就沉了下去。
“下来!”她冷冷的斥责了句。
司徒其却权当没听见,继续倚靠着皮椅,潇洒的单腿之地,手上燃了支烟,些许的烟气袅袅,朦胧着他邪肆猖娟的白皙面容,近乎戏虐的道了句,“妈,司徒家的产业不是都交给我打理了吗?就连这个华仁医院,也用不了几天,就转到我名下了,我坐这个位置,还不正常?”
宋淑兰自然的眉心一紧,“正常什么正常,要等到交接仪式过后,你才是华仁的正式院长,现在给我下去!”
对于这个儿子,宋淑兰完全是操碎了心,也上了太多火,无时无刻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滋生困扰。
司徒其若无其事的伸展了下手臂,将手上的烟在烟缸里摁灭,随之起身绕过了办公桌,斜
身依着桌子,“那个廖雨辰,还活着呢?”
宋淑兰猛然脸色沉了下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边说边绕过儿子,坐去了办公桌后的皮椅里,并挑眉再道,“我告诉你,少针对廖雨辰,他好歹都是帝家的二少,你就算再看不惯他,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似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脸色染出了威严,声音也压沉了几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偷偷差遣护士,给廖雨辰换药,别怪我翻脸不客气!”
司徒其不止一次的安排护士,给廖雨辰换药,害的他反复几次起各种过敏反应,虽然不致命,却害的他折腾难受,饱受痛苦。
司徒其怏怏的耸耸肩,完全无畏的扯了下唇,“谁说他和我没关系了?不自己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对……”
他下意识的看出母亲脸色不对,便自然的噤了声,没将顾念二字道出口。
但宋淑兰没好气的却替他接了下去,“竟敢什么?你想说他竟敢对顾念下手,是吗?”
司徒其轻微垂眸,转身便避开了母亲锋芒犀利的目光扫射,而宋淑兰也霍然拍案而起,“司徒其!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和顾念若只是朋友也就罢了,但如果有非分之想,趁早给我打消了!”
“妈,你想抱孙子吗?”司徒其突然道了句,冷不丁的一句问话,还着实将宋淑兰
问愣住了。
他轻然转身,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要是想抱孙子,就尽快处理一下华仁的事儿,然后交接仪式,把这院长之位,连带着司氏总裁的位置交给我,而至于感情和婚姻,那都是我的事儿,我想娶谁,就娶谁,您和我爸只管在家休养,等着抱孙子就行了!”
宋淑兰,“……”
下一秒,她无措的倒吸了口冷气,直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阿其啊,知道吗?妈这辈子都在等鉴定科那边的一个电话。”
司徒其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说这个,饶有兴趣的抬眸看向她,“什么电话?”
“等他们告诉我,说当年你生产时抱错了孩子,司徒其并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宋淑兰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她不止一次的看司徒其不顺眼,但能怎么办?又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亲生的,亲生的,真的是亲生的,而且还是唯一的独生子!
但凡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