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屡屡曙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照而来。
他看着早已狼狈不堪的她,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顾念累的气息奄奄,哪有气力说话,只是无力的朝着他白瞪了一眼,示意让他快走。
帝长川却兴致颇浓,修长如玉的单手抚着她的面颊,薄茧的手指反复流连着她的朱唇,“晚上来柒旗一趟。”顾念闭上了眼睛,埋头钻进了枕头下,瓮声瓮气的喃了句,“不去。”
男人俯身仍旧望着她,“不去可别后悔。”
她愤然的从枕头下抬首,发狠的咬了咬牙,羞涩的解释了句,“我没力气过去!”
帝长川伸手端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轻薄一啄,“到时候让江远送你。”说完,便安抚般的在她脸上揉了揉,将她小脑袋重新按回了床上,还顺手扯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便转身走了出去。
顾念无奈的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愤然的心上像燃了一把火,强压的怒意还是被精疲力尽的倦意湮没,最终也没怎么思量,甚至将这件事都彻底抛去了九霄云外,只是翻身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就睡到了下午。
等醒来时,只觉得晕头转向的,不知道是睡的太久,还是没睡够,只觉得头沉沉的,还有些发胀。
她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的坐起
身,才感知到浑身的酸痛。
顾念又一次躺了下去,但已经睡不着了,就拿过手机翻看看,结果刚刷了会儿新闻,就被一条微信息惊扰。
是江远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太太,晚上七点,我接您。”她皱了下眉,盯着屏幕中‘太太’两个字目光沉了,这些人倒是改口很快,只是在听到这个称呼,总觉得很别扭。
恍若时光一瞬间又回到了不久之前。她几经努力,反复逃离,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脱这场婚姻的束缚。
如果真的没离婚,那么,很多事情都要更改,而最棘手的一个问题,就是孩子。
虫虫在奶奶那边,倒是无妨,可是圆圆怎么办?
顾念皱着眉,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脑中混作一团,像很多东西都搅在一起,乱乱的,毫无头绪。刷手机新闻打发时间,一晃就到了七点左右。
期间有保姆几次叩门,询问她是否用餐,都被顾念拒绝了,她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东西。
将近七点时,房门再一次被叩响,以为还是保姆过来询问,奈何片刻的敲门声后,传来的是江远的声音,“太太,时间要到了,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顾念紧着眉暗自叹了口气,她险些都忘了这件事,有心想拒绝,但考虑到和帝长川的关系,外加这几
天两人的状态,若是因此再惹怒他,怕不知道他又会用什么方法折磨她呢!
权衡再三,顾念强忍着满身的剧痛,慢慢的爬下床,对着门外道了句,“还没有,稍等下。”然后扶着墙,一步一挪的进了浴室。
她是真的举步维艰,整个洗漱过程,都是强撑着进行的,好不容易吹干了头发,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因为没什么心情,所以也没仔细挑选衣服,随意的牛仔裤和小衫,又拿了件羊绒大衣。
因为没兴致,也没力气,也没化妆,只是简单的涂抹了下唇膏,润了下唇,将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便出了房间。
经过一番活动,身体倒也灵活了一些,一出宅邸,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江远。
江远照顾着她上了车,发动车子朝着柒旗的方向驶去。
路上,顾念一言不发,只是静默的目光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碰巧路上堵车,长长的几排车道,拥堵不堪。
江远不断看着时间,焦急的样子,不假于人。
顾念余光扫向他不断溢出冷汗的后颈,深吸了口气,忽然开口,“和他说堵车,他不会怪你。”
江远一愣,连忙回头向她颔首道谢,但这话顾念可以说,他一个助理,又岂敢这么说?
堵车堵的特别厉害,车子在其中,行动困难。
顾念无意中抬眸注意到路边的一家西点屋,美眸轻微间泛起了浮动,随之留下句,“等我下。”便下了车。
江远一惊,还不等拦阻任何,顾念这边已经下车后,越过旁侧的车子,径直朝着路边那家西点屋走了过去。
等她出来时,江远已经将车开到了西点屋的门口,她提着一大盒的点心,上车时便说,“先回趟顾宅,我有事。”
江远迟疑了下,有些为难,又有些不敢反驳,举手无措间,顾念已经将电话给帝长川拨了过去,一经接通,她直接说,“我要先去我哥那边一下,可以吗?”
远处包厢中,帝长川大半个身子藏于光线暗处,不断闪烁的霓虹在他颀长的身上周旋,一明一暗间,将他邪肆的俊颜朦上一层难辨的讳莫。
他叼着烟,余光撇向旁侧的顾涵东,对着电话淡道,“你哥在我这儿。”
顾念面无表情,“我去看珊珊。”随后,也不等他回应任何,便挂了电话,又睇眸看向驾驶位上的江远,“去顾宅。”
江远应了声,便调转方向驶向顾家老宅。
这个路段倒是不怎么堵车,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便抵达了。
顾念提着点心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