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无法预测这场所谓的‘赌局’最终的结果会怎样,经过这么多事,她也终于认清了一个道理,凡事可能和他人沾边的问题,永远不要抱以希望。
唯一能倚靠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确实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她也睡意全无,一个人坐在床上,撩开窗帘,看着海岸两侧万千的灯火,和轰鸣的鞭炮声,果然是一年一度的佳节,亲人团聚,举家欢庆的日子……
她不想再思虑任何,唯一想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看着他安静的小睡颜,轻轻的俯下身亲了亲孩子的小脸颊,但愿天亮到了n市,能见到圆圆……
船舱外面的甲板上,帝长川颀长的身形倚着围栏,修长如玉的单手上夹着支烟,一明一灭的点滴光亮,和周遭的暗色相融,呼啸的海风凛冽,拂乱了他精致的短发。
船舱驾驶室里的林凛却是满心的费解和无奈,费解的是,帝长川在柒旗时,其实没醉。
他酒量向来是极好的,而顾念提出陪他喝酒时,他也是多加了一份疑虑,提前服用了解酒药。
帝豪湾那边,也早在之前就多安插了人手,顾念和司徒其的那处戏码,林凛早就接到了汇报,告知老板时,帝长川毫无任何反应,甚至连一丝震怒的表现都未曾展露,反而云淡风轻的只是回了帝云斋。
但最让林凛难以理解的
,就是老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查到了什么,只是在看过顾念手机时时消息发送记录后,瞬间变脸,并马上带他来了港口。
最让林凛无奈的,是今天是大年三十啊,他也应该回家吃个团圆饭的,结果却陪着老板到了海上,还要亲自架船去n市,这个年过的……
抵达n市是上午九点多了,都是沿海城市,相邻的并不远。
而船只还未等靠岸,船舱这边就有了动静,顾念慌忙的从内走出,有些苍白的面容因为彻夜未睡而有些憔悴,但也不影响什么,她慌忙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几步冲上了甲板,有些语无伦次,“虫,虫虫发烧了!”
她是真的慌了,孩子离开她好几个月了,她险些都要忘了怎样照顾孩子了,外加突然将虫虫接过来,孩子有些对她不适应,昨晚苦恼了很久,早上一起来,就浑身滚烫,烧的很严重。
顾念焦急的更显难安,几步到了男人近旁,“虫虫病了……”
帝长川慢条斯理的回过身,挑眉轻扫了她一眼,低冷的字音染不出任何的喜怒,只道,“轩轩,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
随之,他转身走向了驾驶室,对林凛吩咐了句,“靠岸。”
林凛连连应声,提快了些速度,随着船只靠岸,早已在码头等待迎接的人员和车辆早已恭候多时,伴随着两人的下船,上车直接去市区医院。
儿科挂了个急
诊,值班医生检查了下,只是感冒发烧而已,开药后输液即可。
到了病房,顾念仍旧一个人坚持抱着孩子,看着护士给孩子扎针,虫虫挣扎着小手,就是不让扎,手舞足蹈的同时,还咧嘴哭个没完没了。
顾念心疼的不只是如何是好,不停的耐心哄着,却怎样都无济于事,孩子还一不注意,抬起的小拳头差点碰到了护士。
帝长川在旁冷峻的面容一沉再沉,倏然,他直接上前一步,伸出如玉的单手一把禁锢住孩子的小手,低眸冷道了句,“老实点!”
只三个字,不算高的字音陨落而出,虫虫竟蓦然一愣,随之就安静的老实下来了。
直至护士扎完针离开,孩子也没再哭闹,只是不停的吸着小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更让顾念心疼坏了。
她疼惜的抱着孩子,扶着他扎针的小手,白白胖胖的,然后悲愤的仰起头,冷眼扫着旁侧的男人,还不等说什么,就被帝长川一句话封堵,“嫌我凶儿子了?”
顾念咬了咬牙,不耐的情绪徒增。
男人望着她,轻微俯下身,眯了眯眼睛,“我不仅仅会凶儿子,我还会凶你,要不要试试?”
顾念莫名一愣,无奈的深吸了口气,别过头,没再搭理他。
帝长川隐隐勾了下唇,径直出了病房。
过了很久,他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份餐点,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推到她身边,“吃点东西
吧,不然等下见了你的老情人,没体力怎么能行?”
顾念恶狠狠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写满愠怒的眸光犀利,恍若激光想要将他直接洞穿扼杀。
不管他到底在打算着什么,虫虫的输液也快结束了,孩子躺在她怀里睡着,烧也在慢慢退下,顾念折腾了一整晚,也没怎么吃东西,此时也真的有些饿了。
她也没多想什么,随手打开了餐点盒子,简单的吃了一些。
孩子输液不能太快,所以时间自然会很漫长,顾念从始至终都一个人抱着孩子,一个姿势保持的久了,感觉浑身都开始发麻,变得僵硬,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将孩子放下,尤其是旁边还有个他的存在。
她小心谨慎的样子,生生蛰痛了男人的眼眸,帝长川不耐的扫了她一眼后,便迈步出了病房。
一时只剩下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