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侧,顾念怔了怔,迎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密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深处不该有的复杂,笑了笑,“奶奶找我,肯定是大事了。”
她说着,低头又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又道,“不过今天怕是不行了,我等下还有个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然后还有两台手术,因为胸外科的主任临时请假,找不到人替代。”
听着这些,金秘书忙笑着说,“不急的,老夫人吩咐过,让您先忙您的,这几天哪天有时间,任何时候过去都行的。”
顾念也点了点头,“那真是抱歉了,我可能……明天可以吗?明天虽然是大年三十,但我这边工作会轻松一些,我可以抽出点时间。”
金秘书了然,“好,我回去告诉老夫人一声,顾小姐,打扰了。”
送走了金秘书,顾念不禁松了口气。
一连找了好几个借口,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看来,她果然不善说谎。
但潘秀玉找她,还是事关帝墨轩的,估计就是……
她似是猜到了什么,清澈的眼眸泛起了浓稠,深吸了口气,不管怎样,还是先处理好手边的工作要紧。
继续工作,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她其实也没说谎,下午确实顶替胸外科的主任做了两台手术,等彻底忙完时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再回帝云斋时,除了保姆外,再无他人。
顾念简单的吃了口饭,上楼冲澡,出浴室时,看到手机里收到的消息,“柒旗有个局,要来吗?”
她眸色轻微一沉,犹豫着本想回个消息过去,又觉得不妥,便将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那边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染了几分酒精的醇厚,也略带了几分的沙哑,“不来了?”
似乎帝长川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顾念也笑了,“我刚刚洗澡着,今天有些累了,不想去了。”
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道,“那早点睡吧。”
顾念应了一声,本想挂断的电话,却迟疑了。
而男人那边,似也有未说完的话,电话迟迟没断。
两人相持无言,静默的倒是出奇默契。
顾念沉吟一会儿,才说,“明天吧,明天我没什么事,年夜饭之前,可以陪你一会儿。”
帝长川靠于暗处的身形微动,修长笔挺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淡色的薄唇轻轻勾起,“你这次所谓的‘陪’是指的什么?”
他完全意有所指,顾念又岂不明了。
但是,她下意识的就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未等出口,脑海思绪回荡,想到之前他不止一次的提过,她总是和他
‘例行公事’的做那种事,现在想来,好像也确实如此。
她想了想,纤长的睫毛微微闪,“陪你吃个饭,喝两杯酒,可好?”
男人挑了下眉,低哑的嗓音划过薄唇,魅惑的味道缓溢,“不给我暖床了?”
顾念,“……”
帝长川更加得寸进尺,“不再陪我睡了?”
她紧了紧眉心,“不觉得很俗吗?这些事儿,不是常做吗?何况明天大年夜,晚上我们再……”
顾念有些羞涩的说不下去,略显尴尬的容颜上泛起了窘迫。
帝长川低低的笑出了声,听着他那边的笑声,顾念突然眸色一沉,嗓音冷厉了起来,“你是故意的!”
“帝长川,你真无聊,我要睡了,挂了!”
她当机立断,便收了线。
而她永远不知道,远在城市另一边的奢华包厢中,男人一直阴沉冷峻的面庞,此刻终于有了笑颜,就连旁侧的几个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宋子良无措的眸色起伏,“看来,某人在你这里分量还真是重啊!”
“可不呗,一直阴着个脸,好像出来喝个酒,就像多难为了你似的,这某人一来电话,马上变了样,呵,男人啊!”林少在旁边补刀。
宋子良和他视线相交,俩人俨然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帝长川望着他们目
光深沉,略显缓和的面容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倾身端起了一杯酒,同时说,“今晚的单,我买了。”
宋子良和他碰杯,“那应该谢谢帝总咯?”
“少来了。”男人勾了下唇,仰起头一饮而尽。
柒旗的局持续到十一点多就散了,帝长川再出来时,因为喝了些酒,此刻俊颜略显了几分倦态,却丝毫不影响他轮廓上的清隽和英气,站在夜幕之下,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冷风,酒醒了大半。
上车时,林凛正准备开车,却听到后方老板低哑的声线传来,“老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林凛马上知道老板话里的意思,忙侧身回道,“还没,只是今天金秘书去了一趟中心医院,好像是老夫人请顾小姐过去一趟。”
帝长川仰头靠着后车座,闭上了眼睛,抬手搓揉着太阳穴。
林凛又说,“不过顾小姐好像没答应,金秘书是一个人走的,帝总,关于小少爷的事儿,您还是回去一趟,和老夫人好好谈谈吧!”
其实,这些话,他本来不该说的。
毕竟自己一个秘书,没事参合老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