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硕愣了愣,回头睇眸看向顾念,在看到老板默许后,才发动车子,扬长上路。一路上,车子驶出数千米,缓缓上了高速公路。
车内氛围低沉,压抑。
乔珊珊情绪不高,满心的复杂,神色幽沉,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外的夜景,心不在焉,又意兴阑珊。
而顾念,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她的两个儿子,怎样才能回到自己身边,他们还那么小,就和自己分开了……两人的心情都很低落,也纷纷沉默不言。
江硕安静的专注于开车,自然是不敢插言多话的。
就这样,任由压抑的氛围持续,再持续,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顾念才略微的从自己混淆思绪中挣脱,侧颜扫了眼身侧的女人,忽然出声,嗓音略冷,“你不善什么演技,不过,刚刚在路边时,你演的不错。”那种不耐,那种狠厉,连带的那种烦闷和焦躁,全部展现出来了,甚至,若不是这么多年太过了解乔珊珊,顾念都会信以为真。
乔珊珊闻言,自嘲的扯了下唇,苍白的容颜上,笑容苦涩,又无力。顾念移眸看向了别处,淡淡的,“真的想好了?”乔珊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侧身歪头靠在了顾念的肩膀上,紧环着她纤细的手臂,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成为你嫂子的。”顾念也没什么多余的惊诧,只是诺诺的点了点头,“嗯,猜到了。”乔珊珊和顾涵东,曾经,
一个一往情深,一个手段强硬,后来,一个痛不欲生,一个不择手段。
现在,一个忍气吞声,一个霸道强硬。看似融洽完美,恍若天生一对,但爱如饮水,冷暖只有本人心知肚明,哪有那么和谐,哪有那么恩爱。
有的不过是面上的伪装和迎合罢了。顾念又不是傻子,这点再看不出来吗?乔珊珊低着头,小声音哽咽,“你也知道的,我不会成为你好朋友老婆的。”言犹在耳,顾念不禁扬唇笑了。笑的不走心,有点力不从心。
她抬手抚着乔珊珊的长发,回了句,“所以,你和我哥,和少琛,都没戏了,对吧?”乔珊珊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趴在她肩膀上,良久,再重新睁开眼睛时,也起了身,“这里面很乱,没办法一时和你解释清楚。”
“不用解释。”顾念看向她,“你想做的,我差不多也能猜到,珊珊,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也不会评断你什么,唯一想告诉你的,就是放手去做吧!”她想干什么,顾念太清楚了。
乔氏的破产,双亲的离世,那件事是和顾涵东没关系的?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纠葛,乔珊珊作为乔家唯一的遗孤,从当年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变成现在举目无亲满身负债的落魄子弟,这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人真正明了?
她不争不抢,不算计不暗害任何人,几乎从未做过任何伤
害他人之事,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和爱的人携手,过简单普通的小日子,像普通女孩子那样,穿上婚纱,嫁给最爱的人,生个孩子,其乐融融。
就这么点小小的愿望,几乎每个女孩子都能实现的愿望,但到她这里,却变成了奢望!
这种苦,这种怨,这种恨,堆积久了,衍生出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换言之,现在已经不是顾涵东是否能放手了,而是乔珊珊能否放过他!
乔珊珊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友,清澈的大眼睛,盈盈闪烁,氤氲遍布,不过须臾就穿过了水雾,她吸着鼻子,嗓音瓮声瓮气,“就没别的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顾念紧了紧眉,认真的思量下,才伸手拉过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说,“有啊,那就是别心慈,别动情,也别手软,能多狠就多狠,随心所欲,放手去干吧!”她了解乔珊珊的。
这个丫头,哪里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善。善良,是个好东西。但不能过,太善良的结果是什么,就是软弱可欺,就是给他人见缝插针,肆意妄为的机会!妇人之仁,心慈手软,是大忌。
乔珊珊在她怀里挣扎的探出小脑袋,眨了眨眼睛,“你和他,真的是亲兄妹吗?”顾念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杀他的。”
“对。”乔珊珊回答倒也干脆,“死,是最简单的,我要
让他往后余生,永远生活在地狱里,和我一样,生不如死!”顾念诺诺的低了低头,“不错,是个好主意。”
地狱。
念及两字,顾念清秀的容颜上,衍生了哀凉,曾几何时,她们每个人多阳光,多绚烂,多姿多彩的人生,从什么时候起,堕入地狱的呢?
记不清了。
若这就是他们所期望的,那么,他们如愿了。只是如愿的后两字是什么?是以偿,地狱可怕吗?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活生生的炼狱,她们会亲手送他们每一个人下去的!
翌日,上午。
顾念在忙工作时,就收到了洛城夕发来的一条微信。
“方便谈谈吗?”五个字,简单直接,又委婉含蓄。她扫了一眼,便暂放手边一切,整理了下,驱车去了相应地点。洛城夕选的是城郊一处新开发地段,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她抵达时,一辆黑色的迈凯伦早已停在路边,待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