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
帝长川冷冷的重复着这刺耳的形容词,嗤笑出声,不加敷衍的嘲弄在他紧绷的俊颜上绽放,是邪肆的,也是不羁的,更是阴冷的。
他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迫使她视线迎向自己,薄唇翕动,“我如果是禽兽不如话,那么,和这种连禽兽都不如的人,同床共枕,又生下孩子的你,又算什么?”
顾念抿着唇,不耐的抬手拨开了他的束缚,“和你一样,都是禽兽,可以了吗?”
她低冷的嗓音染了冰,寒的渗透骨髓。
“只是我比你多了一样,人情味,我有感情,有思想,不像你,为达目的,不折手断,甚至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她毫不客气的回敬着,满是怒意的容颜,漠然又冰冷。
说话时,顾念挣扎着就要从他怀中避开,却被帝长川长臂禁锢,他低眸注视着她,更沉的字音连带,“闹够了吗?”
她身形蓦然一下就怔住了。
在男人凛冽的眸光逡巡逼迫下,她脑中混作一团的思绪逐渐放空,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不是来找他泄愤和发火的。
孩子。
孩子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顾念垂下了头,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连带的眸底的复杂一并敛下,她深吸了口气,放弃了一切抵抗和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反复沉思了片刻后,她没抬眸,只是说,“让人帮我把车上的行李拿楼上吧,以后
,我住这边。”
帝长川望着她,“想好了?”
她低了低头,“孩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顾念毫无退路。
虽然是两个孩子,但都是她的亲骨肉,十月怀胎,艰难分娩,一个母亲,又怎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呢?
他的所作所为,无外乎是想留住她。
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的意吧,只要能和孩子在一起,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慢慢的仰起头,清澈的眸光暗淡,没了刚刚的怒意勃然,有的只是悲凉,和哀寂,“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可以先上楼吗?”
帝长川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睇了她一眼后,放开了手。
顾念也在此时从他怀中后退两步,对着他又沉了下眸,才转身上了楼。
她走以后,林凛适时的从外面进来,走到男人近前,压低声道,“帝总,小少爷那边有些不适应,一直哭闹,保姆们也有些束手无策了,您看,要不要将小少爷抱过来?”
帝长川皱了下眉,凛然的身形移步去了窗边。
幽深的目光扫视着后院的假山流水,眼底的深蕴愈渐泛冷,许久,动唇时,冷沉的嗓音而溢,“十几个保姆,照顾不了一个七周大的孩子?”
林凛,“……”
不是照顾不了,而是这小少爷分外金贵,哪能和平常的孩子一般对待?
所有保姆,都是捧着怕坏了,抱着怕疼了,就连哄孩子,声高了怕吓到孩子,声低了怕孩子听
不到……
这样的方式,又碰上了这位小少爷脾胃不好,各种奶粉都不喝,就连母乳喂养,也口味独特,几个喂养孩子的保姆,都拿他毫无办法。
林凛无力的轻声叹息,踌躇的措辞,“帝总,这小少爷吧,他……”
“保姆不行就换人,这些小事还需要我提醒?”帝长川不耐的面色阴寒,周身冷冽的气息逼人。
林凛吓得大气不敢出,急忙低下了头,“对不起,帝总,我知道了。”
说完,便毕恭毕敬的颔首退出了客厅。
其实,林凛也是好心。
那边保姆照顾不好,而这边顾念又回来了,不如趁机将孩子抱回来,让他们母子团圆……
岂料,到底还是没能‘说服’老板,这番苦心看来是用错了地方。
林凛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身后沉冷的男声响起,打断了他行进的步伐。
“等一下——”
林凛脚步一顿,急忙转回身,又重新走了过来,“帝总。”
帝长川冷然的面色寒寂,双眸浅眯,冷戾而勃发的气势潜藏,“那个孩子呢?”
林凛怔了怔,随之就马上意识到老板话里的含义,急忙道,“另一位小少爷现在应该在洛总那边……”
帝长川冷峻的面色瞬息万变,阴沉又冷厉,她到底还是将孩子留给了那个人!
她就这么信任洛城夕!
林凛一直注视着老板的面色,看着他俊颜上的变化,试探性的犹豫开声,“那我派人将孩
子抱回来,您看……”
没让林凛说下去,帝长川便极快的出言打断,“不用。”
冷冷的,只两字。
肃寒又疏离,毫无半分情愫遗漏。
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没有失忆,没有丧失感情的帝长川,估计肯定不会任由她这样下去。
甚至可能会在她生产的当天,就戳穿她藏子一事,将两个孩子一并抱回来,帝家的骨血,不能绝对不能遗漏在外。
但是,现在的他,不会那么做。
更准确点来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孩子不是重要的,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