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轩狭长的凤眸淡淡的在林绘锦身上扫视了一眼之后,便继续走回了座位中。
这张脸和林绘锦的那张脸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再加上那一口的土话以及那一身的行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那位官员养的小妾,看中的当然是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快点儿吃吧,我们要在天亮前赶到渝州城!”南宫轩拿起桌上的一块儿牛肉干咬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三个月的闭关,南宫轩尽管依旧高贵,但是身上却已经没有那种狂傲和骄纵了,反倒是深沉。
渝州城,那岂不是说他们是同路了?
林绘锦双手捧着茶碗,让冰凉的手得到一丝温暖,心里却是十分的发慌。
她真的太了解南宫轩了,刚才南宫轩走过来,明显是起疑了。
如果她要是在跟他同路的话,再加上她又是孤身一人,指不定他就会突然调转马头,将她查个明白。
若是在让南宫轩发现一个相似点的话,那她的身份便肯定会被识破。
后果,那就不用说了!
本身南宫轩派白砚之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以另外一个身份回到晋王府。
那这下岂不是正好如了南宫轩的愿。
“我们回京城!”林绘喝了一口热水之后,便立刻无比坚定的对着身旁的马夫说道。
她宁愿被南宫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愿意被南宫轩发现。
“可是……这个时辰城门都关了啊!”马夫有些迟疑的说道。
林绘锦却是朝她的腰间摸了摸,南宫冽给她的那块麒麟纹玉佩她还戴在身上,别说是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了,就是现在进宫都不成问题。
此时已经子时了,外面的雪也停了,但是屋顶上,窗台上,树枝上早已积满了一层的雪,再加上这冰寒的天气,那铺满一地的白雪,一脚踩上去竟然是硬的,一不小心就能滑倒。
当林绘锦再次从马车中下来时,整个人已经冻成了不成样子,感觉鞋子里好似灌进了冰冷的水一般,让她都是缩着脚走路的。
寒风凛冽的刮在她的身上,仿佛能够穿透她身上厚重的衣物,渗入到她的毛孔中。
林绘锦抱着包袱来到主院的时候,竟意外的看见主院的灯还亮着。
不离不在,桂嬷嬷便在一旁伺候着南宫冽:“公子,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嗯!”南宫冽轻嗯了一声,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随后便将面前的折子给合上了。
正在这时紧闭的门便也被轻轻的推开了,林绘锦走了进来,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浑身仿佛都要被冻僵了一般,充满着寒意。
而那双抱着包袱的手也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发丝上和衣服上还沾染一层雪霜。
“怎么又回来了?”南宫冽看到走进来的林绘锦,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很淡的开口。
“下雪了,路面比较滑,我怕大雪封路,便回来了!”林绘锦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因为寒冷,连声音都带着几分被冻坏的颤意。
“桂嬷嬷去给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吧!”南宫冽修长的手沿着茶杯上的纹路细细的勾画着,随即才淡声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但是那疏离意味尽显。
桂嬷嬷敛眉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林绘锦,回道:“公子,别院里如今只空置着一间房,但是窗户却是坏了。”
“我去小院和那些丫鬟挤挤就行!”林绘锦听到南宫冽淡冷疏离的让桂嬷嬷给她重新收拾一间房子出来的时候。
她之前的猜测全都成了真,林婉月的事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他在她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他已经累了!
就像一个孩子曾经为了追一只蝴蝶,可以满村庄的跑,最终也没有抓到那只蝴蝶。
后来,那个孩子又遇到了一只蝴蝶,这次他追着蝴蝶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他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不过是一只蝴蝶而已,有这样的时间他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南宫冽掀开茶盖,轻抿了一口热茶,随即便站起身,身姿挺拔而又料峭的走进了里屋,一声淡然的声音随即便也飘落在了林绘锦的耳中:“桂嬷嬷你安排吧。”
林绘锦下意识的动了动因为寒冷而不甚灵敏的骨节。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她也不用在担惊受怕,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被南宫冽发现了。
林绘锦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深深的落寞感。
她原先住的小院,已经改成了两人间的丫鬟房。
细细算下来,光是贴身伺候她的丫鬟就有四个,还不包括促使丫鬟和老妈子,以及若干护院和负责做饭的厨子。
这别院也的确没有多余的空房了。
与她同一个屋的丫鬟已经睡了,屋子里很冷,只有一个火炉,林绘锦自己打来热水将自己冻僵的手和脚泡热了之后,又将随身的汤婆子灌热塞进了被窝中。
然而即便是这样,被窝也是冷硬如铁,让她一度蜷缩在被窝中,瑟瑟发抖着,过了好一会儿,被窝中才有些温度。
这和主院比起来简直是犹如冰窖,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主子了,那温暖舒适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