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呢?”唐川敲开薄荷他们宿舍的门,问:“他在不在你这里?”
薄荷一听到张潮生就一脸嫌弃,“他那么懒,怎么可能主动来找我?”
“上次不是说他还去你们系找你吗?”
“那是因为我绑架了他的饭卡。”薄荷如实招供。
“好吧,那我再找找。”唐川无奈。
这时薄荷又叫住他,“你可以去楼顶找找,他平时偷懒就喜欢去那里睡觉。”
唐川点头,转身朝楼顶去。
此时他们都已经回到了军校里,克里斯朵夫那边因为军部施压,正在接受调查,所以暂时顾不上他们。反正这件事过后,亚伯拉罕一派可有得忙了。
楼顶,今天风挺大,唐川穿着军装都觉得怪冷的,走过去一看,张潮生呈大字型躺在楼顶的一个水泥台上,任风呼呼地吹,他自巍然不动。
唐川弯腰看他,“风那么大,你就不能挪个地方?”
“懒。”张潮生闭着眼,风吹着他的头发在他脸庞乱舞,这么一看,张潮生的睫毛是真的长。
唐川无语,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张潮生也不说话,继续闭着眼睡觉。
良久,唐川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问:“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华京?”
“有人叫我来,我就来了。”张潮生睁开眼,望着头顶的湛蓝天空,“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唐川转头看他——对,他是查到了一些他并不愿知道的事情。那十三个嫌疑人里,有一个人的身份是心理医生,每年都会到伽蓝星做义诊,酒店是当地义工团帮忙定的,所以一直没换。而这位年过半百的医生,来自张潮生的故乡,他叫张海洋。
这名字,如果说他跟张潮生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才是奇了怪了。
“你也去过伽蓝星,住过那家酒店,对不对?”唐川正色。
张潮生没有否认,“张海洋是我爷爷,某一年夏天,具体是哪一年我也不记得了,我跟他去过一次。”
“那你有没有在那里见过我?”唐川急忙问。
张潮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实话我不能确定,没过多久我就衍生出了第二人格,我试图控制他,结果出了偏差,导致我大脑里的记忆也发生了混乱。”
唐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你知道你爷爷每年都去干什么吗?”
“治病。”张潮生回答得很肯定,“我跟着他去的那一年,他也在不停地给人治病。我的催眠术是跟他学的,如果你是他的病人之一,你脑海中的记忆缺失,很可能跟他有关。所以当时你发现之后,我建议你尝试催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张潮生没有说话,他坐起来,面对面看着唐川。
唐川从以前开始就知道张潮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此时此刻看着他依旧古今无波的平淡双眸,唐川觉得,这故事有点沉重了。
“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想卷入这些事情中去,我是跟我爷爷一起长大的,我对我的父母是谁并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我爷爷究竟跟肃峰有什么关系。”
“但你还是来了,并且加入了肃峰小队。”唐川道。他忽然想起张潮生曾经对肃峰的评价——值得尊敬,但不喜欢。
张潮生无奈,“我爷爷被抓了,绑匪带我来的华京。”
“被抓了?!”唐川惊讶。
“是乔伊干的。”
唐川张着嘴,一时间说不话来。他得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乔伊抓了张潮生的爷爷,然后把张潮生带来了华京,他是教育部长,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张潮生一个精分也能进军校了。那这样看来,张潮生和他们住进一个宿舍,也许并不是偶然。
乔伊,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过他有什么目的吗?”
“没有。”张潮生摇头,“他并没有限制我的任何自由,所有的选择都由我自己决定。我顺势加入肃峰小队,也想看看他的反应,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我。”
唐川皱眉思索,“那这些年,你真的没有发现你爷爷或者你,跟肃峰之间有任何的联系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跟自己的爷爷有交集?他的父母呢?他的过去呢?都埋葬在哪里?
张潮生却笑了,“唐川,你在碰到关于自己身边人的事情时,总是会有些犯傻。”
唐川不解。
“不要因为我跟你是朋友,就失去基本的怀疑,我对你也一直有所隐瞒不是吗?”张潮生说着,脸上笑容退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我的记忆,没有被我爷爷动过手脚。”
唐川顿时了然,对啊,张潮生的记忆错乱、多重人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产生的!
“而且,我不能刻意去想那些事情,我可能被人下了心理暗示,一想就会出事。”张潮生的声音里含着一丝隐忍,唐川觉得不对,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的眉眼里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丝痛苦。
“潮生?!”唐川急急喊他的名字,可张潮生脸色发白,来不及回答就倒了下去。
唐川急忙把他背回宿舍,等到傍晚他醒过来时,那个死鱼眼的张潮生已经不见了,变成了最初见到的天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