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进帐篷的时候,贺兰正盘腿坐着,摆弄他的枪。灵活的手指不断拆解着枪支再重组,在帐篷灯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神奇的光影。
贺兰低着头的时候,睫毛特别有存在感,长而卷翘,乌黑浓密,而那颗泪痣就欲抱琵琶半遮面的躲在阴影里。
果然是帝国之花啊,这张脸简直精致的让人窒息。
“我进来了。”唐川大大方方的进去,一屁股在贺兰旁边坐下。没办法,帐篷就那么大点地方,两个大男人就能占据所有空间。
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唐川斜眼看着贺兰,这人好像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也是,贺兰这朵高岭之花,能这么轻易的跟一个陌生男人睡一个帐篷,还毫不避讳,已经叫唐川很惊讶了。
想了想,唐川还是说,“我要睡了,不过丑话说前头,我睡相差,晚上要是不小心把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怪我。”
贺兰这才抬眼,“譬如?”
“踹你一脚。”
唐川有自己的小九九,以后贺兰如果真的给自己小鞋穿,唐川可以在睡梦中不小心踹他一脚。
然而这四个字却唤起了贺兰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一段孽缘的开始,他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捆起来。”
唐川诚实的回答,“我介意。”
“我并不介意你的介意。”贺兰风轻云淡。
算你狠,“但有件事你肯定介意。”
“什么事。”
“我喜欢男人。”
贺兰这下终于怔了怔,唐川胜了一回合,终于心满意足的躺下了。他可不管贺兰介不介意,反正他不介意,他要睡了,困死。
然而他躺下没多久,就听枪支组装的声音又响起,过了几秒钟彻底停下,贺兰回过头看着背对他的唐川,说:“很不幸,我也喜欢男人。”
唐川猛的回头,头顶一根毛都震惊得翘了翘——这不科学!上辈子他明明记得贺兰虽然打光棍一直打到快毕业,可是有消息说那个爱管闲事的皇帝大媒婆准备了好几个候选人给他挑,燕瘦环肥都是女的!
贺兰放下枪,淡然的样子像是去菜场买了一颗大白菜,“睡吧。”
睡你麻痹,起来嗨。
然而十分钟后唐川就睡着了,他在睡前告诉自己要不要拘谨,结果晚上真的大显身手。
贺兰又被踹了一脚,回过头,唐川却睡得正憨,大概是做了个好梦,嘴角弯弯的。
贺兰眸色一暗,伸手,指尖马上要触碰到脸颊,看上去是要轻轻触摸,可到了最后,眼睛眯起,大手张开直接捏住了他的脸。
唐川的嘴被迫嘟起,脸颊被捏的鼓鼓的,像一块面团。
贺兰试了试,手感极佳。
然而就这样,唐川还没醒,睡梦中不满的蹙了蹙眉,张开嘴,小虎牙露出来,猝不及防的,啊呜一口。
贺兰吃痛。
万万没有想到那颗虎牙原来不是装饰品,他真的咬人。
正想放开他,把手收回来,唐川的眉眼又舒展开来,咬着贺兰的手指磨了磨牙,似乎发现口感不错,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舔了一下。
了一下。
一下。
下。
舌苔划过手指,带来轻微的颤栗。
贺兰愣了许久,收回手,看着手指上的口水,怔然无语。
良久,他才忍不住笑了一下,目光认真的描摹过唐川的俊脸,仔细寻找着心里那丝悸动,然后伸手帮他把被子盖好。
一夜无话。
上午九点半,集合的哨声吹响。
还没睡够的唐川顶着一个鸡窝头钻出帐篷,神色吓人,满身黑气。
队友们都诧异的看着他,不禁想——昨天晚上,他跟贺兰到底发生了啥?
其实唐川只是没睡够加起床气而已,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冲到溪水边泼了盆冷水,才算稍稍清醒。然后忽然想到昨天那个梦,鸡爪真的非常赞,但他平常都吃麻辣的,怎么昨天在梦里吃起清蒸的来了?
摇摇头,不得其解,转身却看到女队友伊莉雅关切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唐川愣了愣,“没事啊。”
就是没吃到麻辣鸡爪而已。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伊莉雅说着,但唐川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失望。
正要问,可是集合的哨声已经再催促,两人连忙跑过去,立正站好。
贺兰站在队伍前面,“现在前往第一集训点,二十分钟之内赶到,迟到扣除午饭,明白吗?”
“明白!”
午饭的诱惑,让人热血沸腾,冲冲冲!一切为了午饭!
214小队如一道离弦之箭,飞快的跑出了露营地。一号集训点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条路并不好走。
因为在山林里很难找到一块大的空地驻扎队伍,所以所有的小队为了训练野外生存能力,都是分开来住的,地点都由队长自行选择。
贺兰选的这条路,难度级别:a+
“快!跟上!”唐川是队副,跟在队伍旁边喊着,给队友加油鼓劲。
前面又是一个几乎垂直的上坡,很高,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