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松不辞而别,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信中只有一句话,她说她要勤加修炼,终有一日她必能三花聚顶,飞升仙界,完成明渊没有达成的心愿。
阿媚收起了蓝松的书信,她相信凭蓝松的决心,总有一日他们能在仙界相遇。
离开镜都时,阿媚见到了问深。他与先前的他大相庭径,问天城主说他忘却了前尘。阿媚觉得这是好事,有时候忘记是上天赐予的福分。她对问深微微颔首,方与璟流云川两人离开了镜都,飞往人界。
雪枝如今就在人界。
有了追影蛋,阿媚很快便确定了雪枝的方位,就在长安城。追影蛋只能确定大概的方位,并不能精准确认,所以阿媚决定先在长安城落脚,之后再开始寻找雪枝。
到了长安城后,阿媚与璟流云川三人进了一家客栈。
掌柜见来者衣袍精致,知晓是贵客,忙不迭地上前询问:“几位贵人,请问是要打尖还是投宿?”璟流道:“要两间上房。”阿媚补充道:“两间上房要连在一起的。”
“好嘞!几位客官,这边请。”
璟流含笑对阿媚道:“今夜便先休息,我再用追影蛋查看雪枝的最新行踪。”两人一直走在前面,云川默默地跟在身后。打从离开镜都后,云川便一直不大说话。那一日阿媚去寻他了,云川也是情绪低落的,说没几句话便沉默了。阿媚见状,便也只拍拍他的肩膀,也没再多说什么。
今日云川见璟流与阿媚说说笑笑的,两人形影不离,亲密无双,完全没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许是看得入神,云川不小心踩空楼梯。
璟流速度快,在云川跌倒之前,扶住了他的肩膀,还对他一笑,说道:“走路看着点。”
云川有点怔楞。
阿媚注意到了,让璟流先行一步,随后与云川肩并肩地边走边道:“我师父跟问深一样,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云川脚步一顿:“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媚颔首。
云川问:“他既然不记得了,为何还在你身边?”
阿媚笑说:“他是我师父,也是我夫婿,自是要在我身边。”说此话时,她满眼都是温柔的欢喜。
云川抿紧唇瓣。
那一句‘他是我师父,也是我夫婿’不停地在他耳边回荡。明明他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她也无需受到他的强迫,她明明可以离开他的。可是现在她提起他时,却像是回到几百年之前,对着还是青玉石的他诉说着绵绵情意。
见云川不说话,阿媚又道:“镜都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说着,她拍拍他的肩膀,又说:“之前应承你的事情,我还记着呢。等父王复活后,我一定带你好好地逛一逛妖界。”
阿媚送云川回了房间后才离开了。
云川站在门边,他的五指渐渐握成拳头。他低垂着头,额上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许久,他仍是没有动,只觉浑身都是冰寒的。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不服气是吗?”
他似是看到了幻影,一个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的身前,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又说:“你哪里比丹华差了?他不过是仗着自己修为高才把阿媚抢到手了!”
云川问:“你是谁?”
他说:“我是你呀!”
云川惶恐地后退了一步,说道:“不,你不是我。”
“是,我就是你!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想要她,想要阿媚!不用否认了,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我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讨厌丹华,讨厌他的高高在上,讨厌他抢了你的阿媚!如果没有他,阿媚就是你的。”
“不……”他摇头,叫道:“你滚开!”
幻影顿时消失了。
云川跑到一盆水前,他拍打着自己的脸,冷不丁的,竟是在水面上见到双瞳泛着红光的自己。他惊得打翻了水盆,冷水洒了一地,鎏金铜盆咣当咣当地在青石砖地面滚了两圈。
还未滚完,却戛然而止。
一道轻笑声响起。
“怎么如此粗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本仙君高兴高兴?”
云川一怔,扭头望去。
十步开外正是手执玉扇,生得玉树临风的灵安仙君。此刻他正斜倚白墙,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碧绿的袍子像是一块浅碧的玉,衬得他俊朗无双。
云川讨厌璟流,也一样讨厌璟流的友人,当即沉下脸道:“与你何干?离开我的房间!”
“都说莫要如此粗暴,这么粗暴又怎能抱得美人归?”玉扇一合,他轻点掌心,靠近云川,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你可能不知道,”他长叹一声,说道:“我与丹华闹翻了,我算计他与你心心念念的阿媚,被发现了,他早已与我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了。”
提及往事,灵安仙君颇为惆怅。
“想来我与丹华数百年的交情,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区区姑娘,我也不过是为了他好,他竟如此无情,丝毫不顾我们过往的交情。他是神君,法力无边,修为我斗不过他,但也总不能让他事事如意。你喜欢他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