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不,我要新的手指。你们跟我来。”
“妖王”带着阿媚和璟流轻手轻脚地穿过甬道,他轻轻往墙上一拍,顶头的石门应声而开。阿媚忍不住,问道:“我父王也会做这样的机关,跟这个一模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他说:“我生来便会。”
璟流问:“其他妖王也是?”
他说:“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一顿,他又道:“也不能说完全一样,我比他们好。但是你方才说过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比他们好,也有人比我好。”
阿媚问:“除了这里的……”妖王二字,阿媚始终无法说出口,铁门后的那群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怪物,说是妖王,她只觉完全侮辱了她的父王,她说:“外面还有其他跟你一样的?”
“妖王”拾阶而上,待两人完全出来后,他两指插进树皮,石门再次应声而关。
他踩在石门上,摸了摸兜里,才想起自己的面罩被眼前的师徒俩给扯开了,丢在他断腿那儿了。他伸出手,问:“有面罩吗?”
“我们都看到你的脸了,你挡了也没用?”
“哦,不,我怕风雪吹到我的脸。”
阿媚嘀咕:“你比我还娇嫩。”
他应得理所当然:“那是,我的脸不比你的,得好好保养。”阿媚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面罩,“妖王”仔仔细细地戴上,确定没露出一丝一毫的皮肤后才将手缩进衣袖里,含糊不清地说:“走吧。”
璟流问:“你特别害怕风雪?”
他说:“它能要了我的命,刚刚要不是你们杀气腾腾地要烧我,打死我也不往雪里钻。”
“你鬼鬼祟祟还有理了?”
“我哪里鬼鬼祟祟了,我那是……”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压低声音道:“嘘,都小声点,别被山主听到了。接下来你们都小声说话,按照我所说的行事,取回我的新腿和新手指,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们。”
三人在雪中行走。
不多时,三人眼前出现一座院落,如此突兀如此孤独地坐落在雪林深处。
高墙爬满娇艳的雪颜花,让整座院落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妖艳,像极了妖界的风格。
阿媚顿觉奇怪,雪颜花只有妖界的水土才养得活,虽说不喜爱阳光,但却极怕冰寒,在这偌大的幽山离竟开得如此灿烂,委实不可思议。然而,当她渐渐靠近时,便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雪颜花盛开,每一朵鲜艳娇嫩的雪颜花外都有一层薄如纸的冰霜,将这些花儿的刹那华芳通通冻住。
阿媚正想开口,“妖王”使劲地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
她点头表示明白。
“妖王”指指墙头,做了个嘴型——爬上去。
岂料阿媚与璟流一直不动,他急了,又指了指上面,不停地眨眼。璟流与阿媚都觉得他很莫名其妙。此刻“妖王”才想起自己戴了面罩,他们俩压根儿看不到自己的嘴型。
他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随后又指向墙头。
璟流明了,与阿媚双双飞上墙头,回首一看,“妖王”在底下干着急,手舞足蹈的不知在比划什么,眼睛眨得跟癫疯似的。阿媚与璟流传音密符:“师父,他看起来脑子有点不正常。”
璟流说:“我下去看看。”
一跃而下。
“妖王”抱住璟流的手臂,又指指墙头。
璟流这才将他带上墙头,他又与阿媚传音密符:“他与打伤明渊的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
阿媚惊诧万分,正要问是什么回事时,“妖王”指了指下面。师徒俩的注意力很快便落在院落中。尽管外头冰寒,可院落里的屋子还是打开了一扇窗户,里面有个明艳美人儿,指尖上的蔻丹鲜红如血。
她手执一只画笔,伏在案前作画。
离得太远,阿媚并看不清明艳美人在画些什么。寒风拂过,撩起美人的乌发,美人搁下画笔,只见画布上有微光起伏,转眼间竟是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赤|条|条,有着颀长英伟的身躯,强壮有力的长臂一伸,将明艳美人揽入怀中。
“世梵。”美人轻吟。
阿媚宛若雷劈。
那那那那那那什么……世梵这名字不是她父王在外界的俗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