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欣回到家,屋里灯火通明。 一家老小,除了舒可乐和老太太,另外三位都在客厅里等着。 “你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出去散个步都得给我惹些是非!”梁晓欢一见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要不是被梁老爷子盯着,估计能上手。 “大半夜的,有完没完,咋咋呼呼的,赶紧陪可乐去!”梁老爷子没等她说两句,直接拉下脸摆架子。 梁晓欢很怵她爹,老爷子一发话,顿时气鼓鼓地起身离开了客厅。 等她进了卧室,旁边没吭声的舒中华才一脸严肃地开口:“我打听了,那个姓石的叫石勇,是赵万手下的大混混。咱们那天在德翠楼吃饭见过一次。” 想着今天的事情,他攥了攥拳头,发狠地说:“等这事缓缓,非找人收拾那小子不可!太可恨了!” 居然对他姑娘下手,他舒中华在丰县还要不要脸了? 梁老爷子皱了皱眉头,罕见地美表示反对。 舒可欣见状,赶紧上去抱住亲爹的胳膊:“爹啊,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就不要生气了。这事有姜副县作证,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姜副县?就是那个……”舒中华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他去得晚,没有和姜衡碰上。回来的时候梁老爷子也没特别提起。 听说这里面还涉及到姜衡,他难免幻想了一下河沙投标的事,随即摇了摇头,“啪啪”拍两下大腿: “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坐等看戏。时间不早了,姥爷和可欣你们也早点休息。” “哎,好。就睡。” 舒可欣应了。 等客厅里只剩她和梁老爷子的时候,舒可欣才对梁老爷子开口:“姥爷,我明天要请救命恩人吃晚饭,行程就改后头嘛。” “要不让你爹出面?这样更正式些。”老爷子觉得她请人吃烤串未免有点儿戏。 舒可欣笑着解释:“不用。有些时候太正式了,反而大家都不习惯。” 老爷子想了想,决定尊重她的决定:“行吧,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反正需要我这老骨头出面的时候,就说一声。” “好啦,姥爷您休息去吧,这都被那倒霉鬼折腾一天了。”舒可欣笑着将梁老爷子催去睡了。 自己洗漱上床,想着茶楼那事,感觉有点奇怪。 这石勇显然是喝了闷酒,可为什么拿自己撒气?丰县就这么大点地盘,自己好歹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兔子还不啃窝边草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第二天舒可欣一大早起来,洗漱早饭后,一小时英语,两小时数学试卷。约莫十一点过的时候,舒中华那边还没消息,老爷子这边却有人打电话过来。 说是河沙的竞争性谈判一事暂缓了,似乎有新的考量。 舒可欣心头微微一动,随即又感觉不太可能,那样太过儿戏。 午后舒中华接到朋友电话,说赵万的人去取石勇的时候被拒,电话打回公司的时候,赵万正在开会,当着众人砸了手机,脸都气青了。 舒中华有些担心,想催自己老丈人带女儿先回禹州。 可一想到自家女儿晚上和副县的朋友还有个饭局,只能硬着头皮忍了。 ………… 晚上九点过,舒可欣在方洲下榻的宾馆门口接到他。 因为整个丰县不大,两人没有打车,慢慢地朝烧烤摊所在地步行过去。 路灯把两人在人行道上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瘦。 舒可欣瞧着方洲比昨天还肿得厉害的腮帮子,一只眼睛都有点挤到的架势,有点忍俊不禁,憋着。 “咳,你想笑就笑吧,这样要笑不笑的,太不厚道了!”方洲嘟囔着戴上墨镜。没戴口罩,因为磨着疼。 “哈!哈哈!”舒可欣听他那么一说,直接咧嘴笑出了整齐的八颗小白牙,眼睛也弯成了月亮。 方洲叹了口气:“我是倒了什么霉,要遇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啊。” “要不然我该有什么反应?”舒可欣回怼。 “哎~算了~本公子命苦。” 舒可欣:…… “对了,你不是在校生吗?怎么没上学?”方洲换了个话题。 舒可欣:“家里有点事,回来一趟。” 她不太确定姜衡有没有和方洲提及,但她却不想说。 “哦~什么时候回禹州?” “这不是要请你吃宵夜吗,等明天咯。” “唷,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感动啊。肯耽误那么宝贵的时间,就为等本公子一顿宵夜。”方洲腮帮子疼,说话有点口齿不清:“真是受宠若惊。” 舒可欣觉得他话里有话,味道还有点重,有怨气? 不由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片刻。 方洲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什么?本公子这张脸可是为你毁容的,再笑就不厚道了啊。” 舒可欣再次不厚道地笑了,笑得有点幸灾乐祸,让人恨得牙痒。 两人穿过繁闹的街头,拐进一条支街,很快就来到一个看上去挺冷清,却干净的店铺面前。 烧烤的架子支在露天人行道上,店铺里的菜架上摆满了各种蔬菜和肉类,品种丰富。 “哟,从禹州回来了啊?好久没看见你了呢。”烧烤店的老板娘一看到舒可欣,就高声热情地招呼。 舒可欣笑着点头回应:“恩,有点事,明天就走。” “今天晚上吃点什么?” “就……来碗凉虾吧,再来两串……” 方洲这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多吃的,舒可欣要的东西很少,最后点了个汤圆米酿。 “别啊,我闻个味道也算是吃着了嘛。”方洲很绅士地帮舒可欣拉开椅子,自己又拉开一把坐下。 舒可欣笑眯眯地说:“走个过场而已。” “啧!不挖苦我你心里难受是不是?”方洲被气笑了。 他昨天晚上还深刻检讨了自己。肯定是本能反应才见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