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听闻赵熠呈风风火火地赶入宫,安帝赵广明显龙颜不悦,但毕竟兄弟一场,还是让人通传了来。
“恒王这会儿入宫,可是有要事相谈?”赵广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接过一旁薛公公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赵广知晓赵熠呈一贯的名声,虽让天子放心,但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赵熠呈似是毫不在意,恭恭敬敬地拱手:“陛下,臣弟今夜不请自来,实是得知了一件事儿。”
“哦?说来听听。”赵广摆了摆手,薛公公便屏退了其他御前宫女,恭恭敬敬拿好拂尘站在一旁。
“陛下可知云睦云大人膝下的独女,云姝?”
赵广眼眸微眯:“略有耳闻,此女颇有才华。”
“是,饶是有才华,家世也不过五品,同江家倒是门当户对,臣弟未想到的是,岑大人竟然瞧上了她。”说着,赵熠呈停顿下来,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还……还占了她的身子。”
“什么,竟有此事?”赵广终于有了反应,拧起眉,“岑卿平日里向来不近女色,想来能令他这般的,定是当真动了心。”
“是啊,可听闻云家与江家早已谈好,过几日便会下聘将婚事给定下来,岑大人许是在为此事忧心,一直没有动作,臣弟便想着,陛下不若做个顺水人情,将岑大人与云姑娘的事儿给定下,这样岑大人也好安心处理水患之事,于陛下定当更为衷心。”
话音落下,赵广狐疑地看向赵熠呈:“那朕可好奇了,这样隐秘的事儿,恒王是如何知晓的?”
赵熠呈笑笑:“臣弟不过是那日正巧在如意轩,见他二人孤男寡女在房中一夜未出,今日游湖又去找云姑娘证实一番,这才确定。”
赵广点点头:“恒王平日里不理朝政,为何会想要同朕提起此事?”
“臣弟虽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可对云姑娘感兴趣,她破了身子,若不能跟着岑大人,往后嫁给江家,定是会被拉去沉塘的,陛下也知晓,臣弟向来怜惜美人,若陛下认为云姑娘不适合嫁入岑家,那不若便赏给臣弟?”
“那怎行?”赵广消了疑心,同赵熠呈玩笑几句便吩咐薛公公拟旨,“这婚书,待过几日便交给岑卿。”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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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地面又是一层积雪,云姝忧心于江家下聘的事儿,在听闻云睦下朝后便寻了过去。
“爹,女儿有话想要同爹和娘说。”
小姑娘披着朱色斗篷,于茫茫天地间是唯一的一抹艳色。
“进屋再说。”云睦鲜少见自家闺女这般严肃的模样,便依了她的意思,到了前厅坐下,并唤人将林清然也寻了过来。
“关于同江家的婚事,女儿不愿。”云姝深吸一口气,说道。
话音落下,几人明显一怔。
林清然更是拧起眉:“姝儿,你怎么回事儿?江家挺好的,知根知底,那江二公子待你也好,你若错过还上哪儿找合适的人家去?”
“是啊姝儿,这是大事儿,可不能胡闹!”云睦也板着脸附和着。
“爹,娘,女儿并未胡闹,只是现下不想嫁人,还想多陪您二老几年!”云姝迟疑片刻,忙换了个说法。
可云睦和林清然似乎也知晓这是她的推脱之词,并不买账。
这一番谈话终究是无疾而终,还惹了云睦不快,令她禁足于府中不得出门。
云姝碰了一鼻子灰,自个儿忧心忡忡地带着朝颜回了房。
小丫头方才听得云里雾里的,自是不明白云姝的意思:“姑娘为何忽然不愿嫁给江二公子了?”
云姝并未回答,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她在书案前坐下,而后执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朝颜:“将此信送去岑府,交给卫钏。”
朝颜眨眨眼,抿唇思索片刻:“姑娘,卫钏是何人?”
“岑祁的侍从。”云姝说着,补充道,“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中,他会交给岑祁的。”
“是。”
朝颜应下了,便转身离去。
云姝被禁了足,只能待在府中,安安心心地等着江家来下聘,朝颜倒是可以四处走动。
只是接连着几日,她都未曾听到江家的消息,哪怕是岑祁那儿也没了消息,倒是有听闻他又抓了几名官员入狱。
她一时摸不准状况,惴惴不安。
这日,朝颜回府时面色不佳,像是才同人吵了嘴,脸蛋有些红,愤慨间瞧着忧心忡忡的。
待云姝问起,她才出言:“姑娘同岑大人,是否还有纠葛?”
“为何会有此问?”云姝一怔,脑海中快速闪过那日在如意轩的事儿,脸色苍白了几分。
朝颜叹了一口气:“近日街上多了些风言风语的,是关于姑娘和岑大人的,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我看尽是空穴来风,想要败坏姑娘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