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龟、鱿,五花八门,气势磅礴,缓缓朝着永明岛逼近。海风徐徐,送来一股浓烈的柑橘味,太浓,闻着反而发苦,发涩。
“纪安!你在哪!”联络器疯狂震动,赵莉焦急的声音传出,“出事了,海面出现一大批畸变物!得赶快清理!“好,我看到了。”摁掉了联络器,纪安又望了眼海面,那群畸变物是往这来的。他那边应该暂时安全。想着,又赶回地下室。
洪英还僵硬地倒在地上,凄凄地哀叫着。纪安略过他,砍断扣着黑汉的镣铐:“畸变物出现了,这里很危险,快去调查组设立的安全区。”
不料,黑汉刚脱离桎梏,就身影一蹿,猛地扑向铁笼。纪安慌忙转身去揪他领口,但他两条臂膀已经伸进去,要去拥抱里面的人,却反被那个黑糊糊的女人扣住了双手,扯到嘴边啃噬,爆出一滩血肉。
纪安连忙抽刀,扎进女人面部。一刀下去,黑汉震怒,吼得比自己被吃还更凄厉,血泪满面,倾身用肩膀去撞纪安:“松开她!松开她!‘
纪安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一手抽刀,转而削断女人双手;一手揪住黑汉领口,把他扔到后面。在黑汉又冲上来之际,数刀下去,结束了女人的性命。她嘴角挂着碎肉和血,发出最后一声兽鸣,像鱼目一般呆滞的眼,忽闪两下,就合上了。
黑汉顿住,直愣愣地盯着她无力地瘫倒在笼中。一会,就猝然跪倒,被啃走一块肉的手掌,虚虚地搭在大腿上,浑身震抖。
"她失控了,这样对她是解脱。
“好.....好自大,”黑汉抖着声音,“你凭什么决定她生死,凭什么说死掉是解脱,她明明还想活着!她明明很想活着!是你!是你杀了她!"
黑汉越喊越激动,踉踉跄跄站起,跌跌撞撞地冲向纪安,拿身体去撞,一边流泪,一边恶狠狠诅咒:“以后,以后,也会有人替你决定!
“是吗?”纪安旋身闪避,转到他背后,手刀劈他后颈,将人震晕。嘴角弯了弯,笑着,却没有温度,“那最好不过了。解决完黑汉,纪安走向洪英,在他惊惧的眼神中,也一样数刀下去,眸子发冷:“便宜你了。’
扛着黑汉出了地下室,就瞅见一个背影飞快地冲出了高塔,手里还兜着一袋子东西。里面装着什么,纪安从眼前地面掉落的几片金鳞就可看出。
弯腰捡起,拿一片塞进黑汉嘴中。纪安起身,却忽然-滞,鼻子用力吸了两下,面色惊变,将黑汉扔出高塔后,又转身慌忙奔向上层。
这里的空气,有两股气味逐渐蔓延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一股甜腻的红糖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广。之前在玻璃罐内闻到的气味,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纪安心内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循着气味,赶往高塔最上层。越靠近,气味越重,沉沉的,压得人心口发闷。
纪安匆忙赶路,一面将随身携带的所有滞缓剂,通通灌进针筒内,制成两支高浓度阻隔剂;一面呼叫自己的作战机,机子里还储备着大量的滞缓剂。
到了顶层。纪安刚靠近,与岛内设立的新型探测器爆发出高分贝警报的同时,面前紧闭的铁门就被什么轰然一撞,随后一点点被高温熔化。
纪安站住,随着铁门被一点点侵蚀,门后的东西也渐渐露出真容,长刺的细脚探出,一只硕大的蜈蚣爬了出来,一节节的躯体上,横亘着刺目的银线。
他们果然,又开始传染了。
一只蜈蚣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还有别的,在黑暗管道里蠕动的生物,都齐齐冒了出来,沿着墙壁,顺着地板,占据着领地。
警报四起,鸣叫个不停。
纪安沉了沉心,此时作战机已到,盘旋在塔顶。隔空操作,大股滞缓剂喷进,借着它们麻痹的当口,纪安连番削过几只,清除道路,匆匆进入关押地。
一望,尼亚和希罗还被关在玻璃罐内,仰面漂浮,面上露着痛苦的表情。他们的脖颈,都显着一对银线,底下似乎有波涛在连番涌动,使得皮肤被撑出起伏不定的弧度,鼓鼓胀胀的,像即将爆裂开来。
匆忙摁下开关,等酒浆流尽的空档,纪安顺手清除掉周围盘亘着的畸变物。清除干净后,玻璃罐内也干了。进入后,纪安托起尼亚的脖颈,就将阻隔剂对着那条涌动的银线刺入。针一扎,他的尾巴猛地弹起,即刻甩来,纪安闪身一避,反过来欺身上去,用膝盖压住了他。尼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纪安则摁住他脖子,抓紧时间给他注入。过于专注,没有留意到,尼亚原本朦胧的眼睛,忽然闪过一道奇怪的白光,然后,眼神就变了,空空的。远在海面,祁洄靠坐在海豚的背鳍后,仰面凝望着深夜的星空,看的却不是星空。
共享视界再次张开。
借着尼亚的眼睛,去注视着纪安。
她压着尼亚,举针给他注射,大致跟在海底注射给他的是样的东西。她说他会传染,所以需要阻隔。从她的行为中,祁洄能感知到,她对他们的气味腺深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