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客厅门,眼神划过一丝紧张,凭借着几面之缘来招惹一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男生,确实有点唐突了。
病急乱投医,她在心里暗暗责怪。
贺淮新看出童夏的紧张,抬下巴指了指关上的门,“外面蚊子多。”
他笑着呵斥前面那堆打量童夏的少年,“滚滚滚,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确实没见过泽哥身边有这样的美女。”一男生开玩笑说。
那堆男生抬手和童夏打招呼,一个接一个地喊嫂子好。
童夏耳根发红,低声解释着她不是陈政泽的女朋友,可这帮人压根不理会她的解释,权当她害羞。
贺淮新见陈政泽迟迟不下来,抬头冲二楼大声喊,“陈政泽,快来下来见人了,磨蹭什么呢,描眉还是涂口红呢?!”
“陈政泽!”
“陈政泽。”
二楼的一扇房门缓缓拉开,陈政泽从里面走出来。
上面光线没一楼亮,他往下看了一眼,慵懒地扒拉了下头发,抄兜往下走,冲着童夏说:“来的挺快。”
几人看着陈政泽脸上的伤,我操了几声,齐刷刷地站起来,问:“泽哥,你脸谁搞的?”
贺淮新也正经了起来,沉声:“怎么回事?”
陈政泽打了个哈欠,嗓音里带着困倦,抬下巴指了指安静站着的童夏,“她。”
童夏:“……”
氛围瞬间诡异起来。
陈政泽这人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这个时刻,只要他再添油加醋拱火,她绝不可能走着出这扇门。
童夏咽咽嗓子,言简意赅地解释,“他帮我解围。”
贺淮新侧目,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童夏,陈政泽许久没这样的发善心了。
几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唉一声,“英雄救美啊。”
“不过新嫂子确实挺漂亮的哈。”
“对,一看就好把。”
陈政泽往他们中间扔个抱枕过去,“不怕陈政泽揍你们。”
贺淮新过去那堆人里,招呼着他们继续玩。
童夏看着他,他换了干净衣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还有从被窝里带出来的没散掉的热气,人不似白天那样冷硬,阴沉,少年感满满。
灯光打在他身上,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稀碎的光芒,很亮。
“给你药。”童夏把塑料袋递给他。
陈政泽看一眼,抄在兜里的手没动,扯着嘴角说,“不会用。”
“那……”童夏有些犹豫,“我给你涂药?”
“嗯。”陈政泽开了客厅门出去,在院子凉亭里找了个长椅坐,这个视角,能看到被黑夜压着的大海,海浪声音很清晰。
陈政泽开了凉亭里的灯,这块区域很亮,他坐在那里,灯光勾勒出的光晕围绕着他,五官轮廓优越,深邃,精致,眼睛很亮,这张脸,扰乱人心是分分钟的事,名副其实的游戏人间的俊脸。
童夏看着这画面,心跳漏了一拍。
她安静地拆开塑料袋,把药一个个打开,抽了根密棉签,沾了碘伏给他伤口消毒。
陈政泽看着她,回想今天的事情,他一回来就睡觉了,中间被电话吵醒,才发现一身冷汗,去洗了个热水澡,又睡了,贺淮新带着一堆人来的时候,他知道,懒得下去。之后又有几个电话进来,都是老爷子的,问他又去哪野去了,所以在接到童夏的电话时,有点做梦的感觉,他没料到这姑娘真会来。
还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的。
“怎么来的?”陈政泽问。
“骑单车。”童夏说。
她拿着碘伏棉签站在他面前,他头微低着,不太好涂药,她有些为难。
陈政泽扯了下嘴角,后仰,脖子搭在长椅上,一副她怎么弄随意的模样。
童夏给他上药,他那双眸子存在感极强,无声,却又让人觉着里面有海浪在翻滚,深不见底,像最小的海。
有几处伤口已经轻微发炎了,她动作很轻地处理着。
陈政泽眼皮好久才动一下,她动作过于温柔,和他平时处理伤口的力度完全不一样,弄的他痒痒的,不止伤口处,还有身上其他地方。视野内的女孩安静柔和,顶着暖黄的灯光不时地调整着手的位置,像六月海边傍晚的风一样。
他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下。
消毒完伤口后,她扔掉用过的棉签,去拿那几瓶药膏,视线再放回陈政泽脸上时,他已经闭上眼了,睫毛在他眼底投下阴影。
头顶有几只飞虫,义无反顾地往灯泡上撞。
她拇指肚温热,痒痒的触感在他脸上移动着。
他吞了下喉结。
童夏顺眼看过去,他喉结锋利,像金字塔形的小山丘。
在她手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