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灌溉,隐约露出一条小缝。
那些雨水就顺着这条缝滴进来,砸在她的额头、脸颊上。
虞棠从未体验过这种情况,天花板居然在漏水,雨水居然能滴进家里。
……纪长烽家,到底是有多穷啊,连屋子都能漏雨。虞棠懵了,怕头顶的天花板再有别的地方也漏缝,也怕自己今天晚上这觉睡不安生,被雨水浇透,被窝湿漉漉的。
她只短暂地思考一秒,就很快抱着自己的被褥跑去隔壁。
天色不早了,周围邻居都已经闭了灯入睡,她和纪长烽自然也不例外,纪长烽的房间灯紧闭,她敲了敲门,不知道纪长烽是睡熟了还是怎样,竟然没有反应。虞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的窘迫情况,她咬牙,索性直接拉开了纪长烽的房门。她没来过纪长烽的屋子,只能感受到这间屋子比自己那屋要冷一些,好像这些天烧柴火都在烧她的炕。纪长烽的炕上没有她的垫子,摸上去硬硬的,略得慌。这屋窗帘没拉,纪长烽头枕着枕头闭目熟睡,月光照耀下纪长烽鼻梁高挺五官硬朗,闭目后倒是比白日少了份野性的压迫感。
虞棠戳了他一下没戳醒,抬头看了眼纪长烽这间屋子,发现天花板上依旧贴着那些破旧的报纸,雨水倒是一点都没渗透下来。
她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枕头放到纪长烽旁边,因为搬弄不动垫子,虞棠委屈自己躺在被褥上,郁闷的闭上眼睛。
农村的土炕并不长,也就能够睡得下两个人左右,虞棠的枕头和被褥放上去,和纪长烽的枕头并排,就像是新婚夫妻放在床上的那双枕头一样。
天色黑沉,虞棠困了,昏昏沉沉地逐渐陷入熟睡。一开始还好,但被褥被虞棠垫在身下,她没了被子盖,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逐渐觉得发冷。
是真的很冷,虞棠怕凉。
她下意识朝着身边的热源凑了上去。
而她身边又有什么别的热源呢,只有一个年轻火力壮的汉子纪长烽罢了。
纪长烽的那床被子被虞棠迷迷糊糊地扯来一角搭在身上,稍微暖了一些,可是还不够,虞棠还是觉得有点冷。屋子没怎么烧炕,本身就不暖,再加上虞棠体寒手脚冰凉,她胡乱地伸出手去摸索找被子盖,结果摸来摸去,被子没找到,反倒是摸到了温热的手掌。
大掌粗糙带着老茧,裹着她的掌心,虞棠感受到热意,下意识贴了过去。
她触碰到了很结实的肌肉,还有暖和的被窝,睡得迷迷糊糊的虞棠丝毫没有抵抗地钻了进去。
虞棠的脑袋枕在纪长烽的肩膀,触碰到纪长烽的胸口,胡乱摸到一大片肌肉,凸起的一块块腹肌,丝滑温热。而纪长烽的手也下意识搭在虞棠的腰上,随着两个人的愈发靠近而缠得越紧,大掌落在腰肢上,隔着单薄的一层睡衣,热度互相传递。
灼热的呼吸伴随着胸腔的心脏跳动声,一声声震得虞棠脸颊发麻。
她睡了过去,丝毫没觉得自己这种姿势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自己身上很暖和。
纪长烽劳累了一整天,晚上确实是累了,所以睡得很熟。
他通常会一觉睡到天亮,不会做什么梦,但是今天晚上难得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被一条蛇缠上,自己浑身被禁锢动弹不得。
不过都说蛇是冷血动物,身上发凉,怎么缠着他的这条蛇不仅不凉,反而很热很暖和。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属于人的皮肤温度,还有那股清新的香气,香喷喷的,像花一样……
等等。
香气?!
纪长烽猛地睁开了眼。
此刻天刚蒙蒙亮,窗外的亮光照射进屋内,纪长烽的眼睛还没太适应这股光亮,他微微眯着眼睛,感觉到了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他似乎……真的身边有……不,是人……
纪长烽一低头,看到了属于虞棠的那张精致面孔。虞棠的睡相很好看,她睫毛低垂,睡得很安详,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嫣红的唇瓣微微半张着。那身非常漂亮的蓝色小睡衣裹着她的胸口,露出非常扎眼的一大片雪白色的皮肤,还有那精致的锁骨,从纪长烽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那一抹很深的沟壑……意识到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的纪长烽摇了摇头,第一时间避开视线,但还是耳根泛红。
纪长烽攥紧掌心,能够感受到他搭在虞棠腰间的那种触感。他此刻想收回来怕惊扰到虞棠,放在那里也感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难受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脑也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虞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屋子里,还……还钻进了他的被窝…!
纪长烽紧闭双眼,呼吸略显急促,咬牙想要抽回手,可虞棠竞然随着他手抽离的方向倚了过来。白皙的脸蛋就贴在他的胸口,随着他呼吸的频率一点点面颊微颤,那些绷紧的肌肉此刻成为了虞棠最好的枕头,让她很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可纪长烽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