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铺炕。
因为知晓了她必须要睡好料子才不过敏的体质,再加上之前虞棠浑身都是红疹的样子确实是足够震慑人,纪长烽索性把贴身的被单床褥都换了,配套的料子都是细腻柔软的,摸上去触感舒服的。
他自己都不舍得用这么好的料子,因为娶了虞棠这么个娇贵的大小姐,他不得不破费了。
纪长烽心里提醒自己记账,手上动作倒是不停,帮着换被套、换被褥、铺炕、套枕套,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忙活了半天一回头,看到虞棠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一个大茶缸在那惬意地眯着眼喝水。
纪长烽虽然没出汗,也没觉得做这点活有什么累的,但看虞棠这样还是忍不住气笑了。
虞棠这做派还真把他当佣人了,这理所当然的自在模样,要不是他知道这是他家,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他误闯入虞棠的房子了。
不过垫子的事情确实是他的问题,当初没仔细确认,让虞棠过敏成那样严重的样子,纪长烽自觉理亏,也就把要说的话憋进肚子里了。
但他脸依旧臭臭的,没什么好气:“好了,垫子也置办回来了,应该再没什么别的要求了吧,你可以消停下了吧。”
“纪长烽,你们盖的被子为什么都那么沉啊,说是棉花的,都快压死我了,你知道有种被子叫蚕丝被吗,是用蚕丝做的,很轻薄很暖和……”
虞棠眨眨眼,虽然没说完,但话里那股暗示的味道很浓烈。
纪长烽…”
他“嘶”了一声,转身想扇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多嘴,说什么消停不消停的。
他怎么就没多想一点,虞棠的这个性格,她怎么可能消停!
一个普普通通的垫子都得几块钱,那虞棠说的蚕丝被又得多少钱,上哪整去,她天天脑子里那么多想法,吃穿用度什么都用好的,他怎么能都满足。
纪长烽假装没听到,岔开话题:“过段时间好下雨了,雨一过山上菌子也好出来了,炒着吃很好吃的,等我去采点回来还能去卖。”
虞棠确实是被纪长烽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记起来这个菌子了,好像当初她在李家吃鸡肉的时候,里面配菜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就是,味道还挺鲜的。
而且采菌子,这件事情听起来很有意思!
虞棠跃跃欲试,纪长烽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制止了她的想法:“山上还有蛇,到处都是树,路还滑,一般人采不了,你不行。”
娇气的大小姐连睡个觉都能把自己搞出一身红疹,山上又是蛇又是虫子,泥泞难走又滑,树枝划伤了她岂不是得哇哇哭?
虞棠哼了一声:“我不行?看不起谁呢,我可以!”纪长烽也没再出声制止,因为他也知道虞棠性格倔强,他要是再多说几句,就反而成了激将法了,这山虞棠更得吵着去了。
他脑袋大的很,也不想转移什么话题了,起身就想走,结果又被虞棠拽住。
虞棠仰头看他,觉得他个子实在是高得厉害,约摸得有一米九了吧,她的脖子都要累疼了。
她微微皱眉:“我刚才说的蚕丝被,别以为能岔开话题,要是不想买你也可以自己做啊,养蚕放蚕,你们这附近这么多山,都能去采蘑菇,就不能租个用来种桑树吗?蚕一身都是宝,完全是可以赚钱的好路子,你不觉得吗?”说到赚钱,纪长烽反而不想走了,他颇感意外的看着虞棠,没料到他以为的只会享乐的大小姐,还有这样的思想。
他眼睛亮了起来,搬了个凳子凑近虞棠:“继续说。”虞棠反而拿起大小姐架子,双臂环胸,挑着那双狐狸眼看纪长烽,红唇勾起:“我又不想说了,除非……你求我。”纪长烽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他看了眼明显要拿他解闷的虞棠,直接起身:“算了,我不问了。”“不问就不问,你怎么又走了,我有那么可怕吗?”虞棠看他,眼带促狭。
纪长烽…”
他叹了口气,“不是要回门吗,我去准备上门的礼。”虽说是假的婚姻,但至少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他准备到时候去池子里捞两条鱼,再买点别的东西送上门。虞棠懒洋洋地倚着椅子,态度并不热烈:“没关系,也不用太多,反正你置办再多也比不上别的人多,尽自己能力范围就好。”
纪长烽拧眉:“别人?还有谁?”
“你那天在外面不是撞见了吗?”
椅子也是老古董了,虞棠稍微坐得不老实点,椅子就开始晃悠,吱吱呀呀的,像唱戏似的。
虞棠也没在意,眯着眼笑起来:“不是李春芳吗?我猜当天她也会回来,跟江停一起,他们那个财力咱们肯定是比不了的,所以也不用攀比,多少都是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江停。
纪长烽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用舌尖在口腔里读了一下,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这是李春芳的结婚对象,也是……虞棠之前的婚约对象。
纪长烽并不意外当初他和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