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地声音反而更加清晰了。
……是虞棠。他确信。
整个柳叶村,再没有一个比她更大胆的了,大晚上的跑来他这里,还直接……换了衣服,权当他不存在。
并且那样白的皮肤,好像也就只有虞棠有了……
意识到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纪长烽几乎要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了。
可他不敢乱动。
要是真的闹出什么动静,被邻居发现大半夜的虞棠出现在他家,那他可就真的掰扯不清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纪长烽烦躁地忍住想要“啧”出声的想法,权当自己是个死人,紧闭双眼只想着虞棠能够快点换完衣服离开,不然要是被虞棠发现他在装睡,情况只会更加尴尬。
但似乎是因为之前太过震撼了,脑子里还残存着之前的记忆,努力忘记反而记得更清楚。
纪长烽攥紧了掌心,粗糙的指节磨蹭着底下的褥子,发出轻微的声音。
好在虞棠没发现什么异样,她心态异常平稳的换好了衣服,又在别的行李箱里摸索什么,好半天才起身离开,步伐不轻不慢,不像是半夜来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房间里拿东西,倒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听到虞棠那点走路的声音,还有推开门出去的声音,纪长烽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下,长舒了一口气后迅速起身睁眼。
屋内果然没了虞棠的身影。
月色依旧朦胧,白纱笼罩在炕上和地面,纪长烽几乎以为自己之前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自己的错觉,是在做梦。
但并不是。
他偏头看向地面,红砖铺的地面上瘫着一小件白色的小裙子,以一个被脱下来的状态落在地上。
红砖地面不像城里的地面,那件布料娇贵的裙子落下很快沾了点灰尘,本就是白色,此刻的那点污渍显得格外明显。
纪长烽闭眼,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虞棠竟然都没收拾,正大光明的就把自己晚上来他家的证据留了下来。
……该不会,是因为没有干过活的经验,以前在城里有人专门帮她收拾这些,所以也习惯了,根本没想过要把换下来的衣服收拾起来吧。
纪长烽下炕,黑沉的眼盯着那件裙子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那件裙子拍打下灰尘,准备清理现场痕迹帮忙折叠放进行李箱。
可灰尘没拍掉,入手的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的,丝滑又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纪长烽的错觉,好像还带着点人的体温温度……
想到这是刚从虞棠身上脱下来的衣服,纪长烽只觉得掌心发烫,刚才记忆中那瓷白如雪的皮肤,以及那纤细秀丽的背影都再一次在脑海中涌现。
纪长烽宛如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手一抖,那件衣服“啪”地一声又重新掉在了地上。
又脏了一块。
纪长烽又盯着这件衣服看了许久,最后神色复杂地“啧”了一声。
他最怕麻烦,但自从虞棠出现,好像麻烦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他深深闭眼。
*
虞棠换了睡衣,走回去躺在李家的炕上,新的被褥布料粗糙,就连枕头也硬硬的。她睡得称不上好,但可能是因为白天走了山路累了的缘故,开始辗转反侧,后来倒是一觉睡到天亮。
清早阳光升起,李春梅翻了个身起来叠被子,转身看到虞棠依旧睡得很沉,犹豫了一下没叫醒她。
只不过……
被子空隙露出虞棠的手腕和衣角,李春梅犹疑地看过去。
昨天她记得虞棠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小裙子,怎么睡了一觉衣服换了?
变成了看起来很丝滑柔软的浅蓝色面料的小吊带裙,虞棠在被褥里稍微一活动,就露出了光滑的白皙肩膀。
小吊带上还带着漂亮的蕾丝花边,以及好看的小系带蝴蝶结,裹着虞棠的胸口,漂亮又洋气。
之前也没看她带着衣服过来啊。
李春梅看了熟睡的虞棠一眼思考一瞬,没能得到结果,缓了会儿才下炕。
她也没去干活,而是拿起了书本去院子里,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开始看书,模样认真。
虞棠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把身上这件睡衣换了下去,把昨天晚上从行李箱里掏出来的新衣服穿上。
昨天晚上因为太晚了看不清,虞棠随便从行李箱里的衣服,现在一看是件千鸟格的小套裙,怪不得之前摸手感比裙子厚一些。
千鸟格的套裙中间是掐腰的设计,大大的黑色蓬松蝴蝶结系在腰上,垂下来的丝带刚好和A字版型的短裙齐平。
虞棠披散着一头海藻般的浓密长发,穿上她的白色中短袜,配上她的小皮鞋,精致又洋气。
她穿好衣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出了房门,一看李春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