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是在一处僻静的公园里。
彼时顾时筝坐在设施有休闲娱乐的秋千上,正跟池念通电话。
她这电话通了一路,以至于谁都打不进来。
顾时筝正在闷闷不乐的跟池念吐槽,没有注意身后男人的靠近。
“大小姐。”
他的声音响起,这才引起了顾时筝的注意。
顾时筝对电话里的池念道,“不说了,先这样吧,改天再聊。”
“好。”
电话里,池念应了一声,随之电话挂断。
顾时筝收起手机,这才看向停在她身旁的男人,调转开视线,撇了下嘴道,“不是说了谁都别跟着我么,你来干嘛。”
“明叔担心你,让我跟着过来,以免你出什么意外。”
语调是从不容乱的镇静。
他这么说,顾时筝不疑有他,哼声哼气的道,“我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为了那么点烂事想不开,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她才没有那么玻璃心呢。
“大小姐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而想不开。”盛斯衍顺着她的话说,停顿了下,缓缓道,“只不过你正在气头上,自己开车离开了顾家,明叔难免会担心,你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事故。”
顾时筝确实是带着气闷离开的顾家。
而且这气,到现在甚至也没消。
“你说我爸,到底在想什么?”顾时筝回头看他,明亮的星眸萦绕着不满以及不解,“既然顾清韵死活不肯承认是她偷的,我报案让警察去调查不好吗,倘若她没偷,不就正好可以还她清白了么?”
她搞不懂,为什么报案会遭到她爸态度强硬的拒绝,以前他都不会这样。
对于顾家这点鸡飞狗跳的小事,盛斯衍并不想过多掺和以及评价。
他平铺淡声道,“明叔有他的难处跟考量,否则,通常情况下,明叔什么时候不会顺从你的意思。”
顾时筝皱了皱眉,困惑地望着他,“我爸有什么难处跟考量?”
气质冷峻而斯文俊美的男人,掀起眼帘凝向她。
顾时筝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散在身后,眼睛明亮如夜里的星辰闪烁,睫毛细长浓密,鼻型是优美的悬胆鼻,犹如从小浸泡在牛奶中的肌肤雪白胜雪,晶莹剔透,红唇艳丽。
十八岁的顾时筝,脸蛋还尚带一些婴儿肥,而已经完全退去了青涩二十出头后,她的五官则是愈发精致夺目,不论拆开还是组合到一起
,都是极度引诱人的赏心悦目。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又妖又艳却不俗气,天生就是令人一眼就能主意到,且难以移开焦点的所在。
盛斯衍很快便留意到,她坐在秋千上,赤着一双莹白细嫩的双脚,脚尖轻点着地面。
而此时已是夜晚,地面正凉。
盛斯衍上前一步,修长身躯在她身前半蹲下来。
干净手指,拿过被她甩在一边的高跟鞋。
一边托起她的脚,给她穿上高跟鞋,他一边神色不变的波澜不惊,没回她方才的话,反而问她,“大小姐,你想过,一旦你报了警之后的后果么。”
顾时筝任由着他给她穿上鞋子,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习惯了盛斯衍的这种“服务”。
她撇了撇嘴道,“后果不就是,证明了顾清韵偷跟没偷么。”
“一旦证明了之后呢。”
顾时筝不明所以,“一旦证明了之后?”
那不就是该怎么,就怎么着了么?
“证明了她偷了你的画,你打算把她送进监狱,还是让她赔偿你,还是道歉?”
顾时筝一愣。
送进监狱倒是不至于,毕竟真没那么严重……那画也是她之前兴致来了随便画
的,没倾注心血到被人偷了就彻底雷霆大怒。
不过她也不屑,嫌弃偷窃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为。
“不承认的道歉,弄得像是我按着她头来给我道歉一样。”顾时筝小脸摆着不满,“她不承认是她偷的,我当然要报警来查个水落石出。”
盛斯衍有条不紊的道,“倘若水落石出的结果,是她的确清白呢。”
“那我就对冤枉她,给她道歉,这样算公平吧?”
虽然她没必要跟顾清韵讲什么公平。
她们也不是一个阶次等级的。
“公平的确是公平。”盛斯衍给她两只小脚都穿上鞋子,适才起了身,双手抄进裤兜里,修长身躯居高临下不带情愫的望着她,“但你却没有考虑过,明叔和苏姨的立场问题,以及他们会有多为难。”
顾时筝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黑漆漆澄澈的美眸对望着跟前优雅至极的男人。
盛斯衍淡淡然的语调陈述道,“你跟她,都不是苏姨和明叔彼此共同拥有的亲女儿,以你们这样家庭重组的环境,实际上亲疏关系极其敏感。”
顾时筝脸色越来越不自然。
“一旦查清楚的确是她偷了你的画,那么这辈子,她
身上都被打上一个犯过偷窃史的坏名声,在你们面前,在顾家,以及在其他知情者面前,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如若查清楚不是她偷的,你又得给她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