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年近六十,她闯什么祸我都还能给她兜着擦干净,但我迟早会有老去的一天,等我老了恐怕就兜不住她了。”顾松明无奈着,“而她又经常口无遮拦,任性娇纵,习惯了全世界的人都围着她转,从小到大都不会把谁放在眼里,我怕她迟早会吃亏。”
盛斯衍无声瞥向顾松明。
精锐如他,怎会察觉不到顾松明突然而来的这些话暗含什么,“明叔的意思是?”
“她自小被我迁就惯了,如今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也管不动她。”
由于自小迁就放纵的溺爱,顾松明对她百依百顺从不计较她犯任何过错,所以他在顾时筝那里,威慑力这种东西毫无效果。
顾松明语重心长的看他道,“斯衍,杨叔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人,所以顾家,未来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随意,筝筝就是你妹妹,你比她大两岁,为人处世也更成熟稳重,能教会她很多曾经她不懂的人情世故,你顺便代替我管管她,让她收收这个性子。”
盛斯衍垂了垂幽深泛凉的眼眸。
“能不能在她将来嫁出去之前,让她的性格和在待人处事上让我更放心一点,我就指望你了。”
这句话,透出顾松明对他的信任程度究竟到达何种地步。
盛斯衍微微地笑,只是笑意不抵眼底,“好的,明叔。”
……
出了顾家别墅。
顾时筝百无聊赖的将电话打到另一个在圈内关系还不错的人手机上,“出来,去嗨皮。”
“大小
姐。”彼端江城不禁吐槽,“现在才什么时间点?还是青天白日呢!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嗨皮个啥?”
“谁规定的嗨皮就一定是在晚上?”
江城咂舌,接而想到了什么,“不对啊,平常我们想约你,你都是跟你那个圈外的小姐妹玩在一块,怎么今天好端端的突然主动约起我来了?”
“你说念念啊,她早就出国留学去了。”
围绕在顾时筝身边的人很多,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也很多,其中多数以圈内的富二代为主。
但真正能跟她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交心的地步,却只有池念一个。
整个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富二代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她跟池念的关系,虽然池念从不跻身到他们的圈子中来,低调又神秘的令他们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而池念早在高中毕业后,便离开傅家,出国留学自力更生去了,顾时筝想约她还得出趟国。
江城啧声,“感情是想约的人不在,才会想到联系我?”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她漫不经心着,“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好好好,你是大小姐,是我的大祖宗姑奶奶,一切都由你说了算!”江城爽快的豪迈道,“一个字,出!我现在就出!”
顾时筝满意地弯了弯唇。
说了个碰面的地址,她把手机随手丢到副驾驶座上,纤细白嫩的手指捻起墨镜架在巴掌大的精致脸蛋上,随之发动引擎,双手控制着方向盘,将红色跑车倒车出车库。
调转好车头,正想轰下油门把车子开出顾家别墅区,这时,驾驶座车门的玻璃车窗蓦地响起“扣扣”两声。
顾时筝踩下油门的动作一顿,扭头。
来敲她车窗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别墅里见过的男人。
顾时筝挑了挑眉,手指微抬,降下车窗。
“有事么?”她看也没看他,目视前方,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我很忙的,有话快说。”
忙?
忙着跟人出去玩?
站在车窗外的男人身形笔直修长,闻言并不戳破她什么,不卑不亢的语调疏淡平漠的像只是形式上的问一问,“大小姐,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莫名的敌意。”
顾时筝听闻,转过头,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二十岁的男人穿得极其普通平常,简简单单的黑t恤黑长裤,撇去他俊美的长相,跟那股自带优雅斯文一看就觉得不是普通人的气质,以及他透出来犹如寒霜笼罩的冷色系眼眸色泽之外,说他是杨叔的儿子,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违和感。
顾时筝收敛回目光,宛如自小浸泡在牛奶中长大,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挂上闲散神色,“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对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我是多无聊莫名其妙就有了敌意。”
“哦,是吗?”
顾时筝感到他这话有点儿似笑非笑,尽管他根本没有牵出半分笑的弧度。
她又转过头来瞧他,“你姓盛,叫盛斯衍,是吧?”
盛斯衍不苟言笑,“是的。”
“听着。”顾时筝
手指轻点着方向盘,视线透过墨镜凝视他,“能让我有敌意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生几个,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存有敌意。”
他对她漠视,称呼她的时候实际根本没太把她放在眼底这种事,她还真还不至于有多介怀。
敌意就更谈不上了。
怪只能怪,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机不对。
上个月她爸才给她领了两个陌生人进来,一个月不到又给她领了个陌生人来,总是没有提前跟她商量,她的人生突然就迎来了极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