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实际上没有多么期待池渊会同意她那种要求,可最后,没想到他竟是同意了。
而池渊是怎么跟警局的人交涉,让警方同意暂时把徐淑媛带出来的,她不知道。
不过想来也知道,池渊到底是在意大利深根蒂固十几年的人,这点事于他而言算不得多么困难。
又是夜。
医院人多眼杂极不方便,所以徐淑媛被带到了——池家。
池家的别墅上下灯火通明,灯光迤逦奢华。
别墅外面,原本蹲守在外面的记者都早已经被池渊让人清空了,转为是被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外面围了整整三层,个个手中持着枪械。
徐淑媛是连恐怖分子都有交易的人,手里头还涉及了人命,即使副局长同意了池渊的要求,可警方对徐淑媛这个人的警惕程度丝毫没有半分松懈。
彼时池念跟傅庭谦,也都从医院来到了池家。
跟他们一同而来的还有西蒙。
西蒙自从被阿哲带人接过来以后,就出现在警局指控已经被捕的徐淑媛,他手里的证据早已交给警方,作为重要证人之一,池念将他安排在他们的公寓楼里住下。
之所以他会跟他们一起过来
,是池念问他,想不想当面见见徐淑媛。
西蒙在警局里没能跟徐淑媛面对面的照过面,徐淑媛要了虞俏的命,后来也追杀过他,让他这么多年都活在提心吊胆当中,他当然想当面看看徐淑媛。
伴随着他们一行三人的出现,池家本就热闹的客厅,顿时显得更热闹了起来。
池家的佣人,以管家为首都站成一排,池渊坐在沙发中,身旁是安柏,双手仍然烤着手铐的徐淑媛站在茶几前的空地中,而她的身边则是正对她泪眼汪盈不断关心问着她话的池艾。
丝毫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从警局羁押出来带回池家的徐淑媛,在望见他们三人出现在客厅后,顿时了然过来。
她徒然看向池渊,眼中逐渐碎裂着的先是不敢置信,接着转化成了嘲笑,“把我从警局里带出来,是方便他们来质问我,要我给他们忏悔认错?”
池渊坐在沙发中,自从徐淑媛被带来以后他都是闭着目,没有看她,也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冷漠着,究竟是不想看到她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无从知晓。
他没回答。
池艾也懂了池念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意思,泫然
欲泣的震惊道,“爸,你怎么能这么做!妈都已经被抓了,你不救她,你还要让池念他们来羞辱她吗!”
羞辱……
听到她们的话的池念,淡淡讥讽的想,对徐淑媛来说,这或许的确是一种羞辱。
“她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池渊闭着双目,语气是毫无起伏的漠然,像在阐述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在她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法律制裁前,她应该先向被她伤害过的所有人忏悔赎罪。”
“即使我坏事做尽,”徐淑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脸上是崩塌般的笑,“可我们同床共枕十几年,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呐……我已经逃不过死刑,你竟还要眼睁睁让人来践踏我,让我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要失去?”
池渊阖在一起的双眼,直到这时才渐渐打开。
那双素日里,有沉稳锋芒精睿的老眸,再也不见一丝丝的熠熠光彩,显得暗淡,愁然,悲凉而哀伤。
池渊看着她,神色不喜不怒,唯有无尽的冷漠凄凉,“再回想起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终究到底,不过是证明了我的失败。”
失败……
徐淑媛面色一僵。
“你做得很好,一
直以来都做得很好。”池渊说,“好到让我并不能察觉,你所有温婉待人的面孔之下,原来是一颗远超出我想象的蛇蝎心肠。”
徐淑媛讽刺一笑,“蛇蝎心肠?”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你并没有所有人对你评价的那么好,也清楚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与世无争的温婉。”
否则他曾经也不会一而再的去试探她,也不让她跟池艾进公司。
徐淑媛听着他的话,心头震了震。
池渊轻微的长叹一声,那声叹息有着说不出来的痛楚懊悔到疲惫,“但我只是以为你没有那么好,对公司多少都有一些觊觎之心,却也不曾怀疑过,你的心能有多阴毒。”
甚至还阴毒到简直超出人性的地步,阴暗的让人无可想象。
徐淑媛嘲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般咀嚼他的用词,“我阴毒……原来夫妻十几年的情分,到头来我只换到了你蛇蝎心肠,阴毒这两个词。”
池渊淡漠的道,“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忏悔赎罪吗。”
“忏悔赎罪……”徐淑媛不急不缓着嗤之以鼻,“可笑至极。”
池念对他们的对话内容,没有半分兴趣的兴致缺
缺。
但她也没有耐性,再听着他们继续说下去。
她偏头,温静淡凉的看向他们,白皙精巧的面孔没有过多神色起伏,只有一双眼睛始终覆盖着融化不开的寒霜,淡淡笑问,“你们,说完了吗?”
此时她已经来到客厅有一会儿了。
由于傅庭谦的腿伤需要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