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他的一语双关,她心口窒息的似连血液都不再流动,手脚冰冷的麻木僵硬。
“虽然状况跟我所设想的有所偏差,但想完成的我依然还是想完成。”傅庭谦唇角的弧度噙着温浅淡笑,风轻云淡般的注视她道,“池念,我们把该完成的流程,继续完成下去。”
倘若是在她不知道虞俏的死另有原因之前,倘若是在他们的孩子并没有被迫引产之前,倘若是回那一晚之前的任何时候,面对此情此景她必定是惊讶却也喜不自胜的。
然而如今,有的似乎只是更深更难过烙印进骨血的疼。
心脏犹如刀割般压抑到窒息的绞痛,让她横生了想要逃离现场的念头。
来自身体的行动甚至比想法来得更快,逃离的念头并没有完全成型,身体就像是不由她自己控制一般率先转身——
“太太!”
林临跟章秘书看到她蓦然转身冲了出来,两人皆是一惊的正欲追上去,但身躯倨傲冷贵的男人比他们反应的更快一些,如一阵风似的从他们面前掠过。
池念跑出来没多远,手腕便被抓住。
“放开。”她声线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傅庭谦,你放开手。”
傅庭谦没
有松开她,望着她的背影道,“你要去哪?”
去哪……
她完全是本能的跑了出来,哪里知道自己想去哪。
心绪波澜起伏的宛如巨浪拍打在胸腔,池念紧抿着唇,过了片刻才挤出声音,“去哪都可以,总之,不想待在这里。”
不然,面对这眼前的一切,面对他的那个提议,真会让她像个搁浅在沙滩上濒死的鱼,无法呼吸。
“你不能走。”傅庭谦薄唇轻抿了一下,适才继续深然道,“至少现在,你还不能走。”
用力几次,都没法将手腕从他掌心的桎梏中抽出来。
她整个背对着他的神情仿佛笼罩在阴影当中,“松手,傅庭谦。”
他没有依言松开她,手上的力道跟钢筋一样,箍得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开他的钳制。
这种没得商量且透出无声深情的强势感,令她艰难而嘶哑的话语传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她扑面而来深深无力的颓败感,令他有一瞬间的怔忡,接着是眉头紧锁,“池念……”
不等他说什么,池念蓦然回头来。
他看到她脸,果然如同他感知到的一般,她早已经不知何时泪眼婆娑的湿了整张脸。
傅庭谦胸口一滞而瞳
孔微缩。
她双眸意蕴着朦胧不清的雾霭,带着颤抖嘶哑的嗓音溢出了想伪装也伪装不了的哭腔意味,“昨天带我去看了画廊跟见了那些树,今天又带我来这个教堂想要完成什么婚礼仪式,这就是你的心愿你的遗憾?”
傅庭谦看着她一颗一颗疯狂外涌砸下去的眼泪,那眼泪好似淌进了他的心尖上,令他竟也跟着不由自主难受了起来。
他忍着四下紊乱的气息,深沉的凝视她道,“是,这些就是我的心愿我的遗憾。”
“这些究竟算得上你的什么遗憾心愿?”她流着泪的摇头,“没意思,傅庭谦,这样真的没意思。”
她以为,昨天那样就已经够了。
昨天的一切便已经足够令她措手不及的震撼,让她几次构造起来的结实壁垒崩塌碎裂,她强行压制住努力一次又一次才慢慢堆砌起了振作这种东西。
但结果他带她来的这个婚礼布置现场,以及他的打算他的要求,完完全全不留余地的将她击败得溃不成军。
从昨天早上开始,她想着,毕竟是他们最后还能好好相处在一起的时间。
这样的时间弥足珍贵,指针多走一秒于他们便更少一秒,不应该再提及离
开以及离婚的事,令彼此最后相处在一起的时间都是那么的不快乐。
然而现在——
“我不喜欢这样,也不想留在这里。”她泪如雨下般嘶声嘶哑,另一只手试图掰开他,“你松手!”
“你已经答应了给我两天时间,完成所有我想完成的事。”傅庭谦高大的身躯不自觉的蔓延出强势的压迫感,捏住她手腕的力道纹丝不动,“现在两天时间还没有过去,我想做的事也还没有做完,所以,你还不能离开,跟我回去。”
言辞是不容抗拒的霸道低沉。
她努力的压制着根本不能镇定下来剧烈起伏的情绪,唇畔抖得厉害,“你可以换个其他什么事,唯独这件,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完成。”
“唯独这件,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完成。”他平缓的语调说,“你有办法可以跟我一块继续做完,也只有你才能陪我继续完成这份遗憾。”
“不是只有我才能陪你继续完这份遗憾,这也不能算是什么遗憾。”每说一个字,似是用尽了她毕生的力量,“你将来……还会拥有更好的。”
尤其是有她这么一个糟糕的人,给了他这么一段糟糕的感情的对比之下,便会变得别人是愈
发的好,更值得他深爱且付出。
她没有说得特别浅显的话,傅庭谦却能从中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指的是未来他会碰上别的女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