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城的这半个多月,再回来,顾氏转眼彻底落入盛斯衍手中。
那枚印章是怎么回事,池念不知,而顾老爷子的那份录像,也让她感到极度可疑。
顾老爷子不可能是心甘情愿录下的录像,也绝不可能是心甘情愿把顾氏就这样交到盛斯衍手中。
池念怀疑,顾老爷子可能遭遇了盛斯衍的什么威胁,才不得不录下那么一个视频。
顾时筝的消息暂且也是一概不知。
她如今唯一能为顾时筝做的,就是照看好她爸爸,确定顾老爷子安然无恙。
所以,离开云城这么长时间的池念,必须得再见顾时筝爸爸一面,确定他是否真被盛斯衍通过什么强硬手段威胁。
一家位置较为僻静的私人医院。
跟傅庭谦分开后,他去了公司,池念则带着云莫来到这里。
以前傅庭谦跟盛斯衍谈判过,让她有自由看望顾老爷子的权力,顾时筝刚逃走的那会儿,她也曾来过好几次看望顾老爷子。
所以这一次,她轻车熟路的找到顾老爷子所在的病房。
私人医院的走廊上,池念带着云莫还没走近病房,徒然却望见,一身斯文优雅戴着眼镜的男人,
从病房内踱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走了出来。
池念看见他,步伐倏然一停。
对方几乎也是敏锐的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她。
戴着斯文眼镜的男人,慢慢侧过头,眼镜片后那双淡漠的没有情绪起伏的眸子,定格向她们这边的方位。
本是无冤无仇的两个人,却因为同一个女人,令近来他们每一次碰面,都有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弥漫在空间。
盛斯衍一脸冷漠毫无色彩波澜,池念是含着淡淡的泛着冷意的讥诮。
互相无声的隔着空气距离对视。
池念心下冷冷的想,真是狭路相逢偏巧不巧,往往都是这样,看谁最不爽的时候,谁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就那样无声而又凉又冷的看着他,半响不吱声。
盛斯衍似乎同样没有打算对她说什么……也是,以他们两个真算不得怎么熟的关系,他自是没什么话需要对她说的。
就像在新闻发布会上,他看见她了,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底。
盛斯衍拔开腿,健稳的步子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就在他默不作声的越过她身侧,欲走进电梯离开医院时,池念没有转身,却淡淡笑了一下。
她半含
嘲弄的出声道,“盛总这个时候不去宴请四方高兴一把,还有闲心来医院看时筝的爸爸,当真稀奇。”
盛斯衍身形微顿,亦是没有回头,语调不轻不重,听起来尤其冷淡,“你想说什么。”
“单纯为你感到开心罢了。”虽是这么说,可她话里话外的讽刺显而易见,“毕竟你狼子野心,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时至今日终于如愿以偿,翻身登上顾氏位高权重的第一把交椅,真是可歌可泣,令人佩服至极,要不是你夺的是我朋友的公司,我都想替盛总你拍手叫绝了。”
盛斯衍默了默,“我猜,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事先知道我这里就来堵我,说这么几句对我不痛不痒的话。”
“不用猜,讽刺你只是顺便而已。”
“但毫无意义。”
是的,她再怎么讽刺他,都没有意义。
池念也不想跟他多费唇舌,转回了身,清眸漠而锐利的凝视他的背影,冷着脸,“你到底威胁了顾叔叔什么,才让他拍下的那个录像?”
盛斯衍不笑不冷,“我说了,你就会信?”
“确实。”池念没什么温度的温静含笑,“我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问。”盛斯衍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浅浅懒声道,“想知道,自己去问顾老爷子不就行了,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他这番语言,令池念微微蹙了下眉梢。
不过眼前不远处就是病房,她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去找顾老爷子。
池念静了静,缓缓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不怒,像是在问他一件很平常的事,“其实我很好奇,究竟拥有怎样的内心,才可以做到像你这样忘恩负义?”
闻言,盛斯衍眸底一暗,片片阴翳自他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出,仿佛有着无尽的阴霾将他笼罩在内。
池念宛如没有感知到他的不快一般,红唇齿白的静淡笑问,只是那笑,不达眼底,“我对你不了解,也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黑,不过稍微知道点感恩图报的人,似乎不是你这么个做法。”
盛斯衍轻笑了一声,“呵。”
这一声“呵”,有微末的嘲讽意味。
池念听出来了,眉头皱得更紧,在沉默两秒钟后,还是禁不住道,“顾叔叔对你有知遇提拔之恩,夺走顾氏,致使顾叔叔人如今依旧躺在医院,时
筝颠沛流离下落不明,这就是你回报人的方式?”
“回报……”盛斯衍淡笑,“我从来不需要去回报他们。”
池念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背影,如刺,暗含犀利的锋芒。
“我不认为,我有义务对你解释什么,你认为我是忘恩负义也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