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想尽量化解他们之间已然生出的嫌隙,试图化干戈为玉帛让他们谁都不要在意方才的争锋相对。
然而她没料想,傅庭谦会一句话直接把她踢出局,不让她斡旋于他们之间,左右徘徊想要两边都偃旗息鼓。
是她小瞧了男人之间的较量了。
起初的导火线是她,但显而易见,后面已然演变成,男人之间尊严与尊严的对抗。
特别是如傅庭谦跟江靖北这样的人。
谁有会愿意让自己甘当下风呢?
傅庭谦在说完那句话后,便好整以暇的把目光落在江靖北身上,似是在无声地说——
是个男人,就不要让女人来解决问题。
你那么有种,就给个痛快话,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掂量清楚要得罪我。
到了此时此刻,除非有一方先放弃尊严,放低态度,也等于是跟对方认输,否则必然是誓不罢休,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结果。
傅庭谦绝无可能会认输,江靖北也不想认输。
江靖北笑了一下,不出意料的拿出自己不卑不亢的态度,“承蒙傅总看得起,我的意见,想必我已经表达的很……”
“够了!”
一触即发的危险,被池念猛然
拔高的声音,险险阻止了江靖北后面的几个字。
哪怕她身为一个女人都很清楚,有之前的火药味存在,此刻傅庭谦如此挑衅的情况下,江靖北身为一个男人,当然不可能退缩。
可是如若放任他们继续这般下去,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哪怕现在不会,但明天,后天,甚至是有可能出了这个庄园的下一秒,依照傅庭谦眦睚必报的雷利手腕,江靖北说不定不出今晚就会在云城消失。
池念不愿发生这样下场的起因是在她身上,更是想都不敢想这样的情况会发生。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因为她实在太清楚傅庭谦的为人手段了。
当初他因苏蔓之而折辱于她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对她,他都尚且如此,对江靖北那更是没有心慈手软可言。
江靖北得罪他有多深,傅庭谦对付他的手段就能有多残忍。
池念的那一声低吼,不仅让江靖北跟傅庭谦的注意力落在她身上,连带着宴会里其他的人,都朝他们的方向投来频频侧目的好奇。
池念却顾不上别人眼神怪异的打量,甚至都听不进别人的声音,被恐惧笼罩着的她,不仅脸
色唰地惨白下去,连身子都不能自持的微微颤抖。
她用力地咬着唇,看向身边的男人,“傅庭谦,靖北为我打抱不平让你不舒服,说到底根源也是在我身上,冤有头债有主,他如果哪里开罪你了,终究都是我的问题,你想找麻烦可以尽管冲着我来,别为难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
傅庭谦蓦地轻笑一声出来。
他都答应她,不再找她的麻烦,结果她却要为另一个男人,让他找她的麻烦?
傅庭谦拽起她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言辞之间尽显冰凉寒意,“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没事找事,先挑起的事端了?”
池念冷肃的对望他,“不是你们任何人先挑起的,是我的问题,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对我要打要骂都随你。”
“池念!”傅庭谦从来发过这么大的火,脸色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紧绷的直接阴沉的狠戾,连声音都夹带了满满的火气,“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
江靖北心脏一紧,徒然抓住傅庭谦的手臂,冷冷地沉声道,“放开她!否则——”
池念神情骤变,“不要说了!”
傅庭谦笑了,眼神却像是
恨不得吞了她,“你打断他做什么,为什么不让他说,你很害怕吗,嗯?”
池念抿紧了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这完全与她的本意背道而驰。
江靖北把她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模样纳入眼中,他恍惚之间明白了自己的冲动,让她此刻多么的备受煎熬。
是他错了。
他原以为是自己在保护她,却没想到,他的举动反而把她推进更加艰难的处境。
反而,还让她在不断的为他着想,为他如何绞尽脑汁。
她想要的,不过是事端平息下来。
可是她明明已经如此努力的斡旋,他们却谁都没放在心上,对她的意愿置若罔闻,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池念。”傅庭谦渐渐冷着英俊如斯的脸庞,“你很在意他?”
在意到,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揽?
“傅总。”江靖北率先出了声,他明显已经冷静下来,慢慢将自己的手从傅庭谦的手臂上松开,“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只要……”
只要什么,他没说。
因为他察觉,越是多言下去,越是只会令池念的境地愈发艰难,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不是不明
白。
傅庭谦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话,甚至连他是什么态度语气都没放在眼底,目光灼灼的只盯在池念脸上,一字一顿地道,“说话。”
江靖北浑身紧绷着,竭力按压住冲动。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