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往后我们便是一别两宽,各生清欢。”池念有条不紊的平静道,“傅总你有你的娇美人,我当然也会有我的如意郎,夫妻恩爱和美幸福的人间欢喜事,谁又不想拥有呢。”
话音到了后面时,她尾音有抹不易察觉的黯然失落。
可很快,转而她又笑开,“虽然跟傅总你的这一段婚姻不美满,但我可没想过因为这一段婚姻的失败,从此再也不嫁孤独终老,不至于。”
她倒是想得很开。
他们都离婚了,她将来另嫁他人,理应来说是很理所应当的人伦常情,这种情况即便不明摆出来,也该心知肚明。
傅庭谦把她浅盈盈淡笑的神色纳入眼底,脸色却不太好看,辨不清是她哪一句话,让他突然生出了不愉甚至是不满的心理。
他阴沉沉地道,“离婚证都还没办下来,就开始这么想了,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这么再平常不过的认知,跟她心里有没有人选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有无人选,本质也没妨碍什么吧?
她还没开口辩驳,傅庭谦似嘲非嘲的继续说,“是谁,那个江靖北、还是跟你混得不错的唐修怀,或者其他什么我
不知道的男人?”
他知道江靖北,是因为他见过,但他又是如何得知她跟唐修怀关系混得不错,这就不得而知了。
池念也没有心思去问他这种多余的问题。
本来心里是无所谓他怎么想的,可听着他疑似不屑的口吻,池念就有些不太舒服。
他在瞧不起谁?
池念的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
她面上维持着平静无波的笑容,只是语调是不输于他的嘲讽,红唇齿白的缓慢道,“傅总得天独厚立于食物链的顶端,的确是有资本,瞧不上我们这些还在社会中苦摸爬滚打努力站稳脚跟的社畜,可是据我所知,苏小姐的家境好像也不怎么样,她知道你这样瞧不上没有资本背景的人吗,她是什么心情?”
虽说祸不及旁人,但他先用一副轻蔑的口吻说她身边的人,不能怪她也嘲讽苏蔓之,顺带嘲讽他。
而且池念觉得自己嘲讽得很委婉了。
但即便如此,傅庭谦的俊脸还是溢出黑沉之色。
凉凉的扫视她,果然还是觉得,昨晚醉酒的她更顺眼一点。
他冷淡的说,“不阴阳怪气,是不是让你浑身特别难受?”
“是傅总你先挑起来的
。”怎么还怨上她了呢,“我也想跟你开开心心离完这个婚一拍两散,但好端端的你提唐导跟靖北他们做什么。”
他们又没招他惹他,凭什么就被他看不起了?
“靖北……”
细细的念着这个称呼,傅庭谦唇角突然扯出一抹讥诮,忽然失了吃东西的心思。
他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
池念依旧坐在位子中,没退没躲,任由他踱到她跟前来。
手指捏起她的下颌,傅庭谦微微俯下腰。
他笑着,只是笑意不抵眼底,甚至透出幽幽的阴凉,“叫我的时候不是连名带姓就是一口一个傅总,叫他倒是叫得亲密的两个字,怎么,你们很熟了?”
称呼对方名字里的两个字,就一定很亲密吗?
池念被迫的对视上他的脸,望着他眼底的冷沉,理智告诉她别跟他呛声,但他逼人的视线让她觉得有点儿好笑。
她口不对心的道,“确实是挺熟的,毕竟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他对我照顾有加,跟傅总你当然不同。”
虽然这不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江靖北跟他不是一样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和她与傅庭谦的迥然
有别,自然不可能如同她叫傅庭谦那样生疏冷硬。
但“照顾有加”这四个字,落在傅庭谦的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含义。
那一次在御春楼外,他看见江靖北揉着她脑袋的画面,突然就这么闪过他脑海。
是那样亲密无间,温馨美好,动作娴熟自然的像是曾经有过千万次。
而她竟也没觉得哪里不合适,默许了江靖北的行为。
原先还只是不愉她跟他说话的态度,以及后面的那些阴阳怪气,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大部分见面时都是如此,傅庭谦多少都习惯了也不以为然。
可是现在,她不仅叫别的男人叫得亲密,还说别的男人曾对她照顾有加?
是怎么个照顾法?
照顾到连揉脑袋那么亲昵的举动,都能坦然无所谓的接受?
不可名状的恼火,在他心扉间如同烟火一样炸开。
傅庭谦捏住她下巴的手徒然一紧,薄薄唇溢出似笑非笑的冷然,“他跟我不同,哪里不同,多了双手还是多了双脚,嗯?”
感知他忽然手上加重了力道,池念没顾得上疼,眉梢轻皱道,“傅庭谦你别骂人。”
他潜意思里说江靖北不是人。
“行,
我不骂他。”
同样都是男人,第一次见到江靖北,傅庭谦就洞悉出来他对她存了什么心思。
当时他只以为是对方的一厢情愿,便没太放在在意,警告了她两句别试图红杏出墙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