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南大旁的公寓内,餐桌上的菜早就已经凉透了。
墨靖尧第n次的打开手机,或者说,是滑开手机屏幕。
他一直坐在餐桌前,一直在看着手机,在等着对话框突然闪动。
可是没有。
他一直盯着的对话框一个晚上都没有闪过,只有他之前一句句的问话停留在上面,没有回响。
他问她,“我去接你?”
他问她,“饭菜煮好了,你快到家了吗?”
他问她,“饭菜冷了,需要我现在热一下吗?”
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前我去楼下接你。”
……
一排的问句,但是没有一个回答。
时间的指针指向了晚上八点。
喻色还没有回来。
墨靖尧等不下去了。
他出了公寓,就站在公寓前的树下,踩着被路灯映照的斑驳的树影,安安静静的等着喻色回来。
她不回家,他不上楼。
他不再看手机,就只看路口她回来时的必经之路。
心里眼里,只想有她,而不是手机。
晚上十一点,安安静静站了三个小时的墨靖尧早就成了一尊雕像。
手机响了。
他激棂一下接了起来。
是孟寒州的。
就四个字,“你被绿了。”
随即
,孟寒州就求生欲极强的挂断了电话。
墨靖尧依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把自己变成雕像。
他从夜深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喻色依然没有回家。
他告诉自己她住宿舍了。
墨靖尧没有吃早餐,昨晚的饭菜还摆在桌子上,工工整整,摆盘很漂亮。
但是再漂亮喻色也看不到。
墨靖尧进了盥洗室,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西装,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就来到了喻色今天第一节课的教室前。
他没有等在校门口,因为南大有多个校门,他不确定她回学校会走哪个校门。
是的,他不知道她是住宿舍,还是在外留宿了。
孟寒州的‘你被绿了’,他不相信。
死都不相信。
朝霞升起,阳光满目,他眸中的世界却还是没有色彩的冰冷。
不知道等了多久,墨靖尧看到了一个来上课的学生。
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个学生他都看了一眼,就想那个学生是喻色。
喻色是踩着点赶到的。
墨靖尧看到她的时候,她身旁是一个男生。
是凌澈。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并肩往阶梯教室走来,穿着同款的校服,同款的小白鞋,
一样的青春一样的靓丽。
而最惹眼的是两个人手里各握着的一杯奶茶,也是同款的,还冒着热汽,一人一杯。
墨靖尧终于动了。
一步一步,缓缓而行。
他拦住了喻色,他站在了喻色的面前,只轻声问了一句,“还回家吗?”
喻色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她说完,拉着凌澈就越过墨靖尧,转眼就冲进了阶梯教室。
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似的,她再也不想靠近他。
墨靖尧没有回头,静静的回味着喻色所说的四个字。
她说‘我没有家’。
是了,他们没有领证,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所以,他的家不算是她的家。
她与凌澈在一起了。
凌澈比他更年轻更青春,家世也不错,算是配得上喻色的家世。
是的,凌澈的家世他早就查过了,虽然比不上墨氏集团有钱,但是吃穿也算是顶级的。
他想了想,举步前行,一点一点走离了那间阶梯教室。
一点一点走离了有喻色的世界。
回到公寓,一室的宁静,就连小乖都乖乖的一声不响的趴在他的脚边。
他抱起小乖,上面仿似还有喻色身上的气息,暖暖的甜香的味道,让他贪婪的狠吸了
几口。
他就那么坐着,早餐没有煮,自然也没有吃。
一个人的早餐可以省略。
一个人的午餐也可以省略。
一个人的晚餐更可以省略。
一整天没用餐的墨靖尧只出一次门。
还是被便衣带出去的
带进了局子里录口供。
他照实说,他没有下毒。
下毒的是连亦,是孟寒州的助理。
所以,要进局子也是连亦,不是他。
如果不是孟寒州替他交了一千万的保释金,他可能连孟寒州都要告了。
毕竟,连亦下毒是因为觊觎孟寒州。
孟寒州自己惹的桃花就该他自己收场。
只要了一千万,他是便宜孟寒州了。
录完了口供,墨靖尧回了公寓,依然没有去公司。
他有他的骄傲,既然离开了,就不会回去。
他有他的骄傲,喻色不回来,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不,他还有小乖。
她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