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醒(1 / 2)

宋常宁理不清楚,脑中混乱不已。

镜中的自己是那十三十四的模样,可能是宋父在秦楼接她回宋府的这一年。

宋父把她从风月之地的月馆带了回来,做宋府的二小姐,还给她取名宋常宁,分了一个偏殿宅子和同龄丫头云秀。

秦楼里的清倌玉姬,成了高门闺女宋常宁。

这是她命运的开始,不用再守着无望的寄托等着被一把银钱救赎自由。

宋常宁不安地翻了个身,云秀没熄烛火,已侧卧在锦被上熟熟睡去。

她回想着这荒唐的一切。

北昭国十二年冬,李府改天换日,李戚炆作为嫡次子却把握李家大权,成了李府主君。

而她与世子暗通款曲数年,不日便从老侯爷的小妾一跃成了侯府世子李戚炆唯一的正妻。

大婚那日,满殿红绸,龙凤烛火燃得亮堂,浓墨重彩的喜庆照得她满心欢喜。

熬了五年终于能过上安宁的日子,一切都那么唾手可得。

宋常宁笑意盈盈地捧着夫君的脸,“好夫君,我要、怎么谢你?”

男子半阖着眼,睫羽盖住了眼底的欲色,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

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低头啃吻雪白的脖颈,重的好像饿狼要咬死幼鹿的颈项。

沉、热的呼吸烫的宋常宁哆嗦,轻轻地在他身下颤抖,像是蚌打开了外壳,柔软的内里送到面前…

剥落、蹂躏,殷红的花盛开了。

被挡住的眼让她不能视物,有些惧意,鼻翼微弱地翕动,细嗅着骨节分明的大手,熟悉的气息烫伤了她。

纤玉般的葱指作乱般摸他束起的冠发,轻轻扯掉玉簪,微微卷曲的墨发披散开来,她手心紧握着那温凉的玉簪,男子抓住肆意作乱的手,英挺的鼻子摩挲着她的耳廓,引诱般的低喃,“摸它不如摸我。”

铁臂箍住细腰,结实的腰腹沉压在不堪一击的弱女身上,女子彻底沦为案板上的鱼肉,浑身痉挛地求饶。

男子闭眼虔诚地俯首低吻,浑身的欲气散尽了,像是欲海中抽丝剥茧的赤诚真心,冲破牢笼受到爱人的召唤,心甘情愿地掉进兔子放的捕兽夹,他、掉进了陷阱。

略带凉意的唇吸吮、搅弄,呼吸被彻底堵住了,她失智般地低语,“不要吻了,我不要吻了……夫君,疼疼我吧……”

屋里热腾腾的,汗液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凌乱地交织、缠绕…拥抱如同粟果,沉沦又让人美好。

“夫君,今日府里为何多了那么多侍卫?”今日虽是世子大婚,但也不至于满室府邸处处皆有近侍。

她像只餍足的白猫一样窝在李戚炆的怀里有意无意地捻起落在枕上的乌发,灵敏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

李戚炆一语不发,捉住她柔软作乱的手放进被窝里粉饰太平,满室的温暖是营造的假象,暗伏的杀机伸向了他的宁娘。

“夫君?”疑惑在心头萦绕,没有得到抚慰的珠玉很快就分析出是跟她有关。

今日的大婚宋府长亲无一人临至!

心慌的厉害,刚刚的温存只是麻痹她的假象,新婚之夜注定不太平!

她敏锐地质问:“郦城宋府发生了何事?”

李戚炆沉默地理好紊乱的喜服,推门而出。

听见他向仆从吩咐:“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宁娘出这道门!”

“是!”

惊上心头,她丝毫不顾礼仪体面想要跑出喜房去问个清楚,却只见门口的侍卫拔出剑柄威胁阻拦。

她满脸泪水,哽咽着问他这是何意?字字泣血地喊:“李戚炆,你要杀我吗?”

宋常宁夜里发起了高烧,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了,愤怒又哀伤,泪水流尽了身体的水分,只嚷嚷着渴,声音太小了,云秀没听到。

梦里的景象反复鞭笞着惶惶不安的心,噩梦缠身,婚后那半年的每一夜皆是如此。

宋父、杨氏尚未沉冤昭雪,她也没能找到飘零在外的宋家嫡女宋常安,死前憾事……

辰时打更云秀才醒,一伸手摸小姐额头,滚烫。

热汗浸湿了宋常宁的里衣,秀发,活脱脱像水洗过一般,云秀吓极了,一边心惊胆寒起来,因为自己贪睡没照顾好小姐,若是被宋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打骂事小,若被发卖了去…边抹眼泪边伸手理好了小姐脸上的头发,又急急忙忙倒了茶水喂了进去,才匆匆跑去了老爷的主府。

云秀在宋老爷的府外跪着,磕着头喊道:“老爷,宋二小姐发烧了,求老爷请个大夫过去瞧瞧吧!”

云秀重复着,她不敢声音太大,怕一大早真的惹恼了老爷和夫人,也不敢声音太小,怕谁也听不见救不了她家小姐。

年纪虽小,却早早学会了奴颜婢膝。

云秀跪着、哭着,害怕着。

芽枝听着心疼,云秀丫头小,大家都还算照顾她,如今府里来了个二小姐,谁都不敢怠慢。

她是杨氏的贴身婢女,也是宋府的女管事。

“云秀,别急,我先叫人去找大夫入府,你快起来,先回府里去照顾二小姐吧,别身边缺人,我去给老爷夫人禀告一声,别哭了。”芽枝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