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陷罗网(1 / 2)

一寸相思 紫微流年 1511 字 1个月前

浩大的西南,所有村寨在神教的号令下骚动起来。昭越人是天生的猎手,青壮尽出,带着蛇哨和猎鹰猎犬漫山遍岭的追索,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气息,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收紧,试图碾碎逃亡的猎物。

这一场追掠比苏云落所想的更持久,每一场遭遇都会泄露方位,引来一重重拦截围堵,虽不能真正困住她,也足以迫使她频频改换方向,附骨的追踪挥之不去,空前的压力笼罩。

密林中只能采撷野果和山泉暂解饥渴,昼夜躲藏奔掠,极是耗损体力和精神,连休憩也只能在枝叶浓密的树桠上,左卿辞勉强咬了一口野果又放下,俊颜难抑憔悴。

果子半红半青,入口酸涩,也难怪他啃不下去,附近实在寻不出其他可食用的东西,苏云落忧心的望着他,“你先歇一会,我来警戒。”

他摇了摇头,半晌才道,“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换我来值守。”

她眼眸一潮,又不想被他看见,额头抵着他的胸口,“我还撑得住。”

迷陷在深林中四面受敌,这样的情形着实太过被动,左卿辞道,“你已经很倦了,先休息,要是你倒了,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她清楚他说的是事实,心里越发难受,他明明已经安然出教,却又返回来救她,被她带累得这般狼狈,连随身的侍卫都生死不明,她忍了数日愧疚,低低道,“全是我不好,牵累了你。”

他没有接话,抬手轻摩她的颈,“睡吧。”

这样的触抚总是能让她放松,她渐渐真的睡去了,他换了一个姿势,让她更舒适的倚靠,不留神一只野果从怀里滑出,跌落而下,扑碌碌滚出了数丈远,要去拾必然要惊醒怀中人,唯有作罢。

天渐渐有了光,林间起了薄雾,幽幽凉凉的浸湿了怀中人乌鬓和莹白的颊,仿佛一朵倦然带露的昙花。他看了一会,将外衣覆在她身上,数日奔逃如惊鸟,她时刻警戒,还要搜寻水源和可食之物,其实远比他更疲累。

四周极安静,左卿辞微微侧首,听见了细微的足声。

几个人影在朦胧的晨曦中渐渐移近,左卿辞在树上窥视,眼看已经走过去,其中一人似乎踩到了什么,弯下腰去,左卿辞立刻便知不好,抬手按住苏云落的鼻唇,她瞬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树下的人发现拾起的野果上有啃咬的痕迹,蛇哨的尖响在林中荡响,惊起了无数宿鸟。

被惊动的昭越人以惊人的速度围聚过来,她拉着他飞快的在林间纵掠,然而不熟地形,仓促间发现前方是一处陡峭的长崖,下方深不见底,被迫沿着崖线折掠向北。四周的蛇哨此起彼伏,蓦然一线金光袭来,她一翻身避过去,背后已沁出了冷汗。

金光扑落盘起,蛇信噬噬,正是阿兰朵豢养的金蛇。

灵宠既然露面,主人自不会太远,一个婀娜的俏影被奴卫拥着,从林子另一边赶来,这骄娇天女大概是发现自己受了欺骗恨绝了,竟追得这般紧。

虽然被围,但未见赤魃,苏云落还是隐隐松了口气,将左卿辞置在一棵巨树后,他低道,“不必担心我,提防那条蛇。”

金蛇最脆弱的是一双血翼,然而这条蛇已成年,又受阿兰朵精心□□,灵动迅捷胜过幼蛇数倍,力量也极大,起落转折竟似无影,换了一个人大约早已命丧蛇口。苏云落不敢有半分轻心,无数道银链的残影交错,似在身畔铺了一张银色的网,连金蛇也突不破。

三位护法已去其二,长老连日来也折了一半,教中不能空虚无人,赤魃被迫留守坐镇,阿兰朵驱得教众和山民不眠不休的搜寻。好容易逼出二人,她正待折磨一番解恨,偏又一时拿不下,侧头看向另一个,越发恨得咬牙。

左卿辞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山民与奴卫根本无法近前,数丈外就开始口鼻溢血,面色发紫,被拖出来已是动弹不得,气息全无。阿兰朵也是见惯的,如何会看不出这是极厉害的毒。

吃了大亏的奴卫不再敢靠近,唯有从远处投矛,两三下均被闪过,待要再投,却连肢体都发软起来,薄薄的晨雾飘缈盈散,似蕴着无尽杀机。

阿兰朵恼怒,苏云落更为心急,越拖下去越是不利,无奈金蛇缠得太紧,不敢有半分松懈。

阿兰朵咬牙切齿,从腰畔摘下一只从未见过古笛,凑至唇边吹起来,俏面上罗刹般的厉色敛去,多了一种献祭般的端凝。笛声低得几乎不闻,四周的气氛却悄然而变。

左卿辞倚在树后,突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附近的草丛传来簌簌声响,腥气越来越重,渐渐现出无数条长蛇,吐着蛇信游移而来。

他立时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摔在蛇群中,蛇群登时开始互相嘶咬,然而长虫毕竟比人更耐毒,一些在纠缠攀咬中死去,更多的从后方涌上来,他正待另行设法,猝然间腥气扑鼻,一条巨大的花蟒从树上蜿蜒扑下。

左卿辞立刻知道不好,一侧身避过了颈项,身体和臂膀被缠了个正着,这条花蟒足有碗口粗细,缚在身上犹如沉重的沙袋,拖得他站不住半跪下来。花蟒毒性不强,但力气极巨,蟒身渐渐收紧,勒得左卿辞骨骼欲折,胸口窒痛万分,眼睁睁看着一只狰狞的蟒口在额前张开,犹如赤红的深渊。

突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