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奇毒不说疗治,能诊出来的医者也没几个,我推敲了数日才拟了方子,假如能照方施为,有九成把握可以祛毒。”
左卿辞静默不语,半抿了一口酒,“师父不出谷,怎会开出这张方子?”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得意变成了怨怒,“还不是你当年悄没声息的跑了,我怕又像——不得已出谷寻找,碰到一处灵地泉水极好,酿出的酒味独特,停下来喝了一阵。走得急没带几两金子,随手治了几位病人,谁知道有一天来了个胡人丫头,拖着一个伤重的疯子跪求我诊治。”
左卿辞淡淡道,“师父可不像如此善性。”
中年人见惯生死,岂会为普通的跪求动容,冷嗤一声,“我挣够了酒钱,自然懒得理会,那丫头死活不肯走,我实在烦了就随口一说,除非她能连饮七坛秋露白。”
秋露白名虽风雅,酒意极洌,寻常人半坛必倒,开出这样的条件,当然是要人知难而退,左卿辞心下透亮。中年人回忆到兴头,接着道,“那胡姬模样生得好,性子也有些特别,聪明人自然不会白费力气,她却是死心眼,醉了一日还不肯罢休,隔了一个月又来了。”
左卿辞轻哼一声,“她真喝下去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也不知她这一个月喝了多少,眼睛凹下去,酒量倒是练出来了。我也不好和一个丫头反悔,既然把酒喝完了,我只好替她诊了病人。”
右手托盏本是要饮,不知怎的,左卿辞又搁了下去,听见中年人的话语,“其实开了方子也无用,那些药不可能集齐,疯子也不是普通人,那丫头坚持不肯废他的武功,我这谷里也不敢收。随手给了一瓶天丞丸,让她能将疯子的武功压上半年,时限一过必然生事,等成为众矢之的,谁也救不了。”
左卿辞默了半晌,心不在焉的道了一声。“还差两味。”
“什么两味?”说了半天,中年人的心神又转到酒上,从屋角摸出一坛拍开了封泥。
“那张方子,她已经快集齐了,疯子也还活着。”左卿辞半躺下来,目光落在树屋幽暗的木顶,隐约的低语模糊难辨,“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