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片不存在秩序的丛林,三个国家交界的地方,没有一个国家的法律能管到这里的交易。
树木高大而茂密,各种各样的蚊虫在绿叶间穿梭着,溪水看似清澈,但只要是当地人来到这里,宁可在蚊虫堆里面穿梭,都不想踏足那边清澈的溪水,里面有着无数吸血蚂蟥,虽然不致命,但足够的恶心,为了接下来的几天能吃得进去饭,是个人都不会去招惹那些水中的恶魔。
这里好似有一种魔力,能将人性中的阴暗面无限放大。
忽然间,树丛翻动,有个男人谨慎地看了一眼树丛外面的情景,他的脸上泥水混合,也看不清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观察了几秒,确认外面没有人后,男人向着后面的树丛招了招手。
男人继续前行探路,从后面的树丛中,接连地钻出了一男一女。
后面的男人和前面的男人除了身形长得不一样以外,一样的泥水抹脸,一样的迷彩服。
他的手拽着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女人,女人身形纤细,上身的灰色衬衫看上去应当不是原本就灰的,而是在这雨林里面穿梭被染成的灰色,至于原先的颜色
,根本看不清了。
穿着利落防水的黑色长裤,脚上则是特制的雨靴。
女人的脸和旁边两个男人不一样,是能看出来究竟长什么样的。
因为晒伤,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唇瓣干裂,看着十分地狼狈,五官清秀,是那种扔在人堆里面,不会引起注意力的那种。
但当她抬起眼睛,眼睛很亮,好似黑夜里面的星子,在这浑浊的背景中,格外地显眼。
被旁边的男人拉着走,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埋怨,如果不是旁边男人的动作显然是防备着她要跑的动作,否则根本看不出来女人竟然是被这两个男人劫持过来的。
就在两男一女,用最快的速度穿梭着这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无比危险的丛林的时候,忽然间,前面男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他们,在树根下面放水。
因为背对,男人外套后心处,有一只展翅而飞的雄鹰刺绣。
他放完了水,将东西放回裤子里面,手随意地在旁边的树干上抹了抹,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有个沾满了泥水的手忽然从后
面伸出,捂住了男人的嘴,脖子间一凉,瞬间炽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树干和他身上墨绿色的外套。
暗红色的血液融入了外套之中,形成一片暗色的污渍,和旁边相似的暗色污渍,融为了一体。
前面打头的男人将手里这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身体拖到了一旁的树丛中,随手扯了几片叶子盖住了他,然后低声冲着同伴说道。
“咱们速度必须要快,雄鹰佣兵团的人已经找到这边来了,咱们必须要赶紧回去,马上通知队长转移。”
被劫持的女人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们两个交流,没有做声。
领头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快速地赶路去了。
不到十分钟,三人便来到了一处林间小屋前,小屋前驻守着不少的穿着一样迷彩服的男人,有的正在磨刀,有的正在给手里的枪填充子弹。
跟这两个找过来的男人相比,这群人的脸上看着干净了些,起码能看出点人样了。
“医生来了。”
小屋前面有一个男人站起身来,他没想到找过来的医生竟然是个女人。
“女人?女人行吗?”
不是他不相
信女人,实在是没有见过特别靠谱的。
男人的质疑声,根本没有影响这个女人一点,却让她看上去更不靠谱了。
刚刚领路过来的男人扯过旁边的一个水壶里面喝了一口水,硬声硬气地说道:“即使不行,咱们也只能试一试了,雄鹰佣兵团的人在附近,我们必须快点处理邵老大的伤口,否则再转移的话,我怕他挺不住。”
“现在马上进去。”
领路过来的男人将带过来的女人带进了那间不远处的小木屋,路过正在擦枪的一个矮个子男人身边的时候,还顺便将他擦得锃亮的枪顺手拿走了,而刚刚问话的男人,眼底有一丝焦虑闪过。
程英被领路的男人带进了小木屋,这间小木屋不知道是谁建在这里的,破败极了,木头上面爬满了白蚁。
屋子里面有一个已经被打开的药箱,药箱外面有一层未干的血迹,里面的药物和简单的手术器具还算干净。
领路的男人直接举起了手里的枪,抵在了程英的脑袋上面。
冰冷而沉重。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下场。”
程英被枪抵住了脑袋,可却没有任何的
惊恐,好似抵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没有打开的吹风机。
小屋里面闷热又潮湿,中间类似桌子类似床的板子上躺了个男人,男人穿着同样的迷彩服,脸色惨白,却能看出男人神色间的坚毅来,一双浓密的剑眉有些不适地皱起,这是个极其霸道又健壮的男人,仿佛下一刻就能从板子上跳起,拿起枪大战敌人,又能顺便再做五百个伏地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