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国宴的人群中,海菡一袭白衣,在姹紫嫣红的嫔妃贵妇中特别显眼。
张无尘远远地也看到了海菡,当时在马背上的惊鸿一瞥,青衣少女清雅的容颜再也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淡去。
他偶尔想起当初在马背上无意瞥见的青衣少女,只想感慨缘分奇妙,当初擦肩而过,却再也没有机会遇见。
甚至张无尘还曾经想过,如果太傅之女有了心上人跟他解除婚约的话,若是那位少女没有嫁人,他便去求娶。
一个月之前的张无尘,心中只有家国天下,如今的他,心底却多了个青色的倩影。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国宴,百官携家属庆贺的日子,他却看见了这段时间心心念念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裙,袅袅婷婷地坐在女眷那边,模样清丽,仪态大方,看着便是自小接受礼仪训练的官家小姐,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女儿。
张无尘正想着,玉萍公主看他看向自己的方向,极为兴奋地冲着他笑得婉转动人。
玉萍公主生性刁蛮,胸无谋略,张无尘跟她说话都嫌费劲,连忙收回了视线,生怕被玉萍公主再误会。
旁边有共事的官员朝他敬酒,张无尘手握
酒杯仰头喝了下去,虽然没有看向那个少女的方向,但眼前却仿佛能看见少女秀美的侧脸。
宴会到了一半,一直其乐融融的氛围,却因为无礼的燕国使臣,消弭得一干二净。
燕国使臣从一旁的坐席起身,他的个头高大,膀大腰圆,与兴国流行的文弱白净的男子一点也不一样。
使臣名字叫做胡复,长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其中有各种名贵的珠玉点缀着。宝石都是好宝石,然而他的佩戴方法却很粗俗,一点也不文雅,嫔妃这边看着胡复的打扮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兴国昌盛,燕平帝特意命臣为兴昭帝一舞助兴。”
说着,胡复便大手一展,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来。
兴国国宴,怎么竟然佩剑入内。
这分明是不将兴国的规矩当回事,周围的兴国官员一刹那全都站起了身,涨红着脸一看就是要开始吵架了。
胡复连忙解释道:“下官的佩剑未开刃,侍卫检查的时候也放行了,诸位不必惊慌。”
前两年,兴国年轻公子之间流行腰间佩剑,装饰用的佩剑全都不会开刃,上面用宝石镶嵌,只是为了赏玩。
然而今天胡复抽出的这把长剑,除
了没有开刃以外,通身寒光闪闪,看着便是一把利刃。
所以一时间官员们才没有发现那是一把装饰用的佩剑,还以为这燕人大胆,竟然要恐吓兴昭帝。
坐在上首的兴昭帝脸色不大好,即使有明黄色的衣衫映衬着,但脸色都是极其难看的。
胡复这一举动,分明是挑衅。
然而燕国国力强盛,兴昭帝虽然是兴国的皇帝,但面对着燕国使臣的挑衅,还是没有发作。
胡复解释完了,便开始舞动他手中寒光闪闪的佩剑。
与崇尚风雅的兴国不一样,燕国的佩剑极其简单,甚至连穗子都没有,更别说镶嵌什么宝石了。
因为胡复之前没有打过招呼的原因,乐队演奏的音乐仍然是兴国的音乐,柔和淡雅,听着便让人放松下来。
但胡复的舞姿可一点都没有让人放松,他挥动着佩剑,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在格斗。
快准狠,佩剑被他舞得虎虎生风,银光闪闪,甚至能听到破空之音。
胡复的动作极大,大开大合,甚至在挥舞间,剑锋划破了个官员的袖子,露出内里的花纹。
兴国的诸位皆是敢怒不敢言,胡复既然说是献舞,而且是替燕平帝为
兴昭帝献舞,无论是兴昭帝打断他,或是兴昭帝的臣子打断他,都是不给燕平帝面子。
可若是任由胡复继续下去,面对着其他国家的使臣,别说面子了,估计兴国的里子都留不下。
周围的国家隐隐以燕国为尊,因为他国力强大,一直是燕国横行霸道,没有任何人敢于招惹。
其他小国不敢招惹,也不耽误他们笑话兴国。
兴国都怂成了什么样子,在堂堂国宴之上,区区一个使臣,都能给兴国落脸子。
就在大家好一阵纠结,却又都不好出手的时候,只见一道白影,随手从贵妃那里拿来了一根足有小臂长的金簪。
金簪约有小指粗,顶端坠着珠花,衬托得少女手指白皙。
白衣少女跳上了台,胡复骤然收住了劲,看着娇弱的少女,正想生气的时候。啐
少女半蹲下做了个标准的礼,柔声道:“小女醉心舞艺,看大人威风,忍不住想要上前讨教一番。”
说着,她便反手将金簪握在手里,距离手指近的那端的金簪,因为她的动作,珠花颤颤巍巍地在风中摇动着,跟旁边坠着的碎玉相撞,发出了清脆又悦耳的响声。
看清了那道身影,张无
尘下意识地攥紧了杯子。
是那个白衣少女,他第一次见她,是她扑上来保护住了幼童,第二次见她,则是这次众目睽睽之下,她当众手持着一根金簪,面对着胡复的宝剑。
远处的官员们,大多数都在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