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幽收回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悯。
她自己服毒而死,怕是不想让她为难吧。
“沈凤析,有关承恩楼所有青楼女子,可有详细记载从何而来,家住何方?”
沈凤析站在门外,声音沉重,“没有,进了承恩楼的女人,都是被抹去了过去的人。”
白落幽垂眸看着女子,口中喃喃,“她连说一句,她的家在哪儿都没有,那我把她葬在哪里啊……”
半晌,她抬起头,看着沈凤析道,“沈凤析,你找人把她送到池南王府,我亲自葬了她。”
——
池南王府。
白落幽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头倚在秋千的绳索上,步惊澜从长廊走过来,站在白落幽身边道,“刑部的事情我听说了。”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随之紧接着的就是步惊澜低沉喑哑的声音。
白落幽抬头,双目波澜无惊,“我当时只是觉得怪怪的,没想到,她竟然是故意跟我传递那个暗号,引我下去的。”
“她很聪明。”步惊澜目视前方,落下四个字。
“这倒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水碧瑶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让别人也经历一遍,她自
己都觉得可怕,却狠心让别人受着跟她一样的苦。反观青儿这样的女子,死之前,还做了一件大事,也许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吧。”
白落幽收回目光,瞌上眸子,“等沈凤析的人将她送过来以后,寻个好地方,我亲手给她葬了。”
步惊澜道,“别人眼中微不足道,可你我都知道,若没有她,我们救出这些人,还需要些日子。”
白落幽勾了勾唇,“是啊!”
“本王从长安那里听说,水碧瑶急着要这些孩子,是因为上官雄。不过,搜查承恩楼的时候,让他跑了。”
白落幽倏然睁开眼睛,从秋千上站起来,“果然是他。上官雄才得步云笙提拔,你觉得,此事,跟步云笙有没有联系。”
步惊澜此时,也拿不准注意。
从前,他也许还能笃定的说,步云笙干不出来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可现在……
步惊澜扯开话题,“你想将上官春荣,怎么样?”
白落幽脸色僵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上官春荣是因为遭受到上官雄的凌辱,才会人格分裂,治好上官春荣的唯一办法,就是毁了上官雄。
让上官春荣有安全感。
可如果一旦治好,真正
的上官春荣,又能不能承受住这巨大的痛苦。
“单紫萝求见王爷。”
一袭紫衣的女子,径直走到院中,对步惊澜身旁的素青色衣衫的女子视若无睹,只对着步惊澜微微颔首。
白落幽思绪被打断,收回目光。
步惊澜道,“你有何事?”
“王爷,那些女人和孩子,都已经安置好了,不过刑部来人说,要提审她们,属下觉得现在提审,操之过急,她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对男人害怕至极。”
单紫萝站直身子,眼尾上挑。
步惊澜皱眉,看向白落幽,“安抚女子之事,本王不擅长。不如你去?”
“王爷?”单紫萝脸色一变,眼中隐隐有不悦之意。
步惊澜神色一凛,周身气势磅礴刺骨,他一掌就将单紫萝打出几米之远,“本王使离教归顺王府,不意味着,本王能纵容你,若是你不愿听从本王调遣,那就滚出王府。”
单紫萝捂着自己的胸口,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掉,抱拳道,“属下知罪。”
白落幽抬眸,“你这不是在给我拉仇恨吗?”
步惊澜轻轻将她鬓边落下的碎发,别到她耳后,“本王对女人,一向不怎么怜惜,若是本
王去安抚她们,恐怕她们就提刀自尽了。”
白落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去。”
步惊澜低头,在她额心落了个吻。
单紫萝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知肚明,步惊澜这是在警告她!
“去吧。”步惊澜双手负后,看着白落幽跟单紫萝走出门外。
白落幽先她一步,而她纵使再不服气,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不能越过白落幽一步。
“你很不服气啊。”白落幽冷不丁的开口。
单紫萝沉声道,“你只是一个大夫,而我曾是大名鼎鼎的离教教主,换做是你,你服气吗?”
“不服。”白落幽轻笑一声,“不过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不服气的吗?恐怕不是吧。”
单紫萝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白落幽勾了勾唇,双手负后,墨青色的外衫,被风轻轻吹起,“步惊澜是我的男人,你就算比我早遇到他十年,他也是我的男人。”
说罢,白落幽翻身上马。
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像是不会武功的女子。
单紫萝脸色阴沉的看着御马离去的白落幽,不甘心的上马,跟了过去。
她不信,若是她早遇到步惊澜,那步惊澜一定会是她的。
马蹄飞扬,很快,单紫萝就追上了白落幽,两马并驾齐驱。
单紫萝的声音在马蹄踢踏声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