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白落幽坐在马车上,手中还抱着那只小肥猫。
感受到周围的动静,白落幽眉头皱了皱,“步惊澜让你们跟着我的?”
明花和明喜从附近的树上跳了下来,对白落幽恭敬的行了礼,“王妃,保护你,是我们的使命,上一次,就是因为我们二人的失职,才让王妃受了那么重的伤,无关王爷,我们只是想暗中保护王妃。”
白落幽眼皮懒懒的抬了抬,淡淡的‘嗯’了一声,落下了马车的帘子。
明花明喜相视一眼,太好了,王妃没有赶走他们!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沈凤析坐在将军府后院的假山旁,手下的古筝,琴弦波动,高山流水的曲子自他手下,倾泻而出。
他身着一身山水墨画般的衣裳,宽大的袖摆不显得累赘,却显得优雅温润。
长长的墨发,一直顺着肩膀,落到琴弦上,他仿若未知,神情专注而迷人。
白落幽抱着小肥猫,站在长亭下,搁着池塘,聆听着她的琴音。
半晌,一曲终了。
在他旁边坐着的小丫头,双手合并在一起,拍了拍,羡慕崇拜的说,“爹爹好厉害,爹爹弹得曲子,最好听了,连先生弹得,都
不如爹爹好听。”
沈凤析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抬眸看向已来了许久的白落幽。
他眼中没有意外错愕,像是早就知道她来了一般。
沈凤析低头对小丫头道,“回房里读书吧,昨日先生教习的功课,你怕是还没有温习。”
小丫头眉头皱在一处,撇了撇嘴,甚是可爱,抓着沈凤析的衣袖说,“爹爹,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让爹爹教我功课。”
沈凤析勾唇,眼中露出笑意。
“嗯,爹爹忙完了,就去教你功课,你先去将书温习一边,可好?”
小丫头想了想,才垂头道,“那好吧,那爹爹要快一点哦。”
沈凤析点头,对身旁的丫鬟道,“送她回房吧。”
直到那丫头离开,白落幽才抱着猫,迈着莲步,缓缓的走在青石铺的路上,“沈将军的手,不仅会舞刀弄枪,还会弹琴作诗,真是叫人羡慕。”
沈凤析看向她的右肩,仿佛没有任何一点伤处。
只是,她的右臂,一举一动,都不甚灵活,眼中蒙上一层愧疚。
“你的伤,好些了吗?”
白落幽勾唇,自顾自的挑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清丽的脸庞,永远挂着笑意。
“已经没什么大
碍了,不过恐怕日后,都不能再为旁人行医施针了。”
闻言,沈凤析自责的道,“是我的错,若非那日,我不约你前往茶官,你就不会受伤。”
白落幽打断他,“我不怪你。”
沈凤析眉头微蹙,末了,嘴角轻勾起一抹苦涩又无奈的笑意,“我知你不怪我,可我自己总归是过不了这一关的,这一连几天,我总叫人送些补品去你府上,可却不敢,亲自去见你。”
补品?
白落幽脸色一怔。
她怎么不知道,沈凤析往王府送补品了?
步惊澜!
白落幽牙齿一咬,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步惊澜你这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又低级。
“你真的不必自责,我的伤已经无大碍了,既然是注定如此,就不必责怪任何人。”
沈凤析扯开话题,道,“这猫倒是稀奇。”
白落幽朝下睨了一眼,说来也是,这猫一点野性子都没有,都说猫的野性最是难初,瞧见陌生人都要伸吃爪子挠上两下。
但这只,却十分乖巧,自打落到她怀里,就没有乱伸过爪子。
“是吧。”白落幽勾了勾唇,“我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你问。”沈凤析正襟危坐
。
白落幽幽幽道,“这世上,与幼时,少时的步惊澜相识之人,已经都死了,只有你,是他少时的战友,曾与他并肩作战过,我想问问你,步惊澜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凤析眼中浮现失望。
但转而烟消云散,他抬眸,佯装玩笑般道,“他可是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你指望从我这儿,能听到关于他什么好话吗?”
白落幽勾唇,“好话,坏话,我都想听。”
沈凤析心中道,白落幽,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但他终是敛去眼中的情绪,回忆了一番道,“步惊澜啊。他作为先帝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当时已有太子,所有人都以为,先帝会为了步惊澜,废太子,所以,他不讨喜,他在皇宫,不讨各宫娘娘的喜,不讨太子皇子公主的喜,他又骄傲,对他骄傲,他一直都骄傲,他也有骄傲的资格。
先帝驾崩,他的兄长继位皇帝,他处处被打压,日复一日,如履薄冰,我就是那时,认识他的,我欣赏他,我们二人,行军打仗,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不如他,却能比肩。步惊澜没有朋友,他,也是自己将自己关在房间
里,在一张巨大无比的宣纸上,凭借记忆,勾画出南国,宁国,以及诸多边疆小国的地图,然后,将自己打磨雕刻好的石子,标上将军,先锋,小卒,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