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迟瑜茜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她的双目已恢复了清明,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浅浅一笑,两只眼睛就像是盛着一泓清泉一般,灵动清澈。
这解药,还是王爷逼长安拿出来的。
回想前日,白落幽莫名失踪,世子担忧不已,去找王爷理论,然而……
“你若是不管我娘的死活,你就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她。”长安一袭湖蓝色的衣服,稚嫩的面庞不如以往天真讨喜,而是蒙上了一层冷霜,与步惊澜像了个六七分。
步惊澜不紧不慢的研墨着绿茶的茶沫,又慢条斯理的将其倒入杯中,沏上热茶,“本王不是说了,这几日不允许你出去乱跑,免得坏了本王的事。”
长安冷冷分盯着步惊澜,走到他面前,倔强的道,“我以为你是装的,可没想到,连我娘失踪,你都能毫不在意。你不是我爹,我爹是个傻子,我爹不会这样对我们。”
步惊澜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仍旧面无表情的道,“那是你以为的,想出去,不是不可以。”
“条件你开。”长安咬着牙道。
步惊澜淡淡的道,“解药。”
长安深吸一口气,要不是现在他打不过他,
他一巴掌给他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给迟瑜茜要解药。
步惊澜,算你狠。
“我答应。”长安一字一顿的道。
步惊澜摊开一只手,“嗯?”
长安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步惊澜。
步惊澜掂了掂手中的瓶子,听到里面药丸相撞的声音,狐疑的盯着长安,据他所知,长安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真的?”
长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又没有逼着你相信。”
步惊澜勾唇,将瓷瓶收入囊中,旋即端上沏好的茶,在唇间微抿了一口,“好茶。”
长安冷哼,“现在,该你撤掉我身边的暗卫,让我出去了。”
步惊澜眼眸微敛,一杯茶喝完,才道,“看好这小子别让他跑出王府。”
长安的瞳孔蓦的放大,他惊愕的看着步惊澜,差点心肌梗塞,“步惊澜,你说话不算话。”
步惊澜眉头一皱,叫自己的爹,竟敢题名道姓的叫,不成体统。
他放下手中杯子,转过头对长安道,“这叫兵不厌诈。”
“我去你的兵不厌诈,你就是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狼心狗肺,三心二意的狗男人!”长安被
气的浑身发抖,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娘会不会在宫里出了什么事,现在命还在不在,是不是早就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而步惊澜,竟然为了给迟瑜茜要解药,而骗他,放着这么多暗卫不去找他娘,反而在这里将他给囚禁了!
步惊澜脸色漆黑,这小子愈发没有礼数了。
正想着,长安竟‘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爹,我求你了,你让我出去找我娘吧,你不在乎她,可是我在乎啊,她是我娘啊,我求你了,让我出去吧……”
步惊澜心头一软,这孩子不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干什么事都倔强,自尊心极强,可为了白落幽,竟然在这个时候跪下来求他,对白落幽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等本王大婚过后,自然会放你出去找她。”步惊澜站起身。
长安看着他的背影,心底谩骂,真不是东西。
等到他大婚以后,他娘的尸体就凉透了。
……
迟瑜茜抚摸着自己的眼睛,这是王爷亲自去给她弄得解药,白落幽都失踪了两天了,王爷一点都不在乎,看来从今以后,她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了。
迟夫人像幽灵一般,蓦的出现在迟瑜
茜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落在镜中那张姣好的容颜上。
迟瑜茜浑身一颤。
迟夫人阴鸷的勾起唇角,“为娘记得,那日你写的诗,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对吧?”
迟瑜茜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
“别怕,你为娘做成了一件那么大的事,娘高兴还来不及……”她伸出一只手,将落在梳妆桌上的簪花小楷捡了起来,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缓缓读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迟瑜茜不明所以的看着镜中的迟夫人,心跳不由得加快。
迟夫人放下那簪花小楷,温柔的道,“我答应你,不要步惊澜的命,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将步惊澜手下所有的势力产业,以及兵符交到我手上。”
迟瑜茜顿了顿,迟疑的道,“可是,可是爹也想要……”
迟夫人脸上的笑冷了些许,她抚摸着迟瑜茜的脸颊说,“你爹是个老东西了,没多长日子可活的了,茜儿,他没有做皇帝的命。”
“那娘呢?”迟瑜茜咬着嘴唇,颤抖着说,“南国,可从来没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
迟夫人嘴角的笑愈发狰狞,“那娘就开了这个先例,娘从前
在南蛮是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都因为那个该死的人,破了娘的身子,生下了你……娘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