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澜放下白玉瓷盏,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放在扶手上,轻微抬了下胳膊,“让她说话。”
寒七走到夭姬面前,一把将她嘴中的抹布给抽了出来。
夭姬的嘴一时得到了放松,‘呼呼’喘了两口气,才恶狠狠的瞪着寒七。
步惊澜摩挲着右指上的扳指,慢悠悠的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本王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夭姬的目光移到步惊澜身上,白色衣衫只能衬的他清隽,却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他与夏侯礼,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人。
步惊澜虽狠厉冷峻,骨子里却装着对天下苍生,可夏侯礼,看似为国为民,温润儒雅,实则……自私自利,毫不在乎民生。
可她却爱极了夏侯礼。
她相信,终有一日,那自私自利的人心中,一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夭姬缓过来后,蓦的勾唇一笑,她脸上的妆容虽说差了些,但容貌却不俗,尤其仗着与白落幽有几分相似,笑的更是张扬。
“池南王,我若是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步惊澜眼眸微动,手指仍旧摩挲着绯色的扳指,“你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夭姬一双凤眸,勾魂摄魄
的盯着步惊澜,“没有资格吗?王爷,说实话,我早就看不惯夏侯礼了,这样,你把我放了,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
步惊澜微抬眼皮,一言不发。
夭姬脸色顿了顿,自持与白落幽长得像,自作聪明的道,“王爷,我听说,你十分宠爱白落幽,你看我怎么样,我长得也不比她差,我会武功,会计谋,什么都不比她差,王爷,你把她休了,让我做你的王妃,我将夏侯礼在宁国所有的安排都告诉你!”
步惊澜神色一冷。
寒七就已先说话,“放肆,就凭你,也配跟我们王妃比。”
步惊澜薄唇轻启,“打。”
夭姬眼放震惊,“等等。”
“打。”步惊澜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夭姬身子朝后退,寒七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颗钉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旋即狠狠的钉在她的肩膀处。
那肩膀与白落幽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
“啊——”夭姬顿时疼的大喊,“白落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非要她!步惊澜,我知道夏侯礼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做池南王妃,我可以帮你让你攻占宁国,成为统一大业的皇帝。”
步惊澜面色如故,仍
旧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打。”
寒七,又取了一颗钉子,这一次,钉在她的背上。
那长钉足右一只小拇指那么长,生生的钉在她的背上,鲜血直流。
步惊澜背靠在椅子上,气度雍容华贵,“纵使你长相似她,但却比不上她分毫。”
“你胡说,她不过就是会些医术而已……啊——”
这次不用步惊澜吩咐,寒七就自然而然的又钉了一颗。
步惊澜淡淡的道,“你若比她强,你就不会落到本王的手里,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多说些有用的就能少受些苦,你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本王的王妃是神医,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痛苦不堪,对了,先前王妃喂给你的啄骨之毒,滋味还好受吧?嗯?”
提起那啄骨之毒,夭姬身姿微颤,她害怕的咽了口口水,“给我解药,我就说。”
那毒一发作,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骨头一样,又痒又疼,她几乎要被折磨疯了。
步惊澜勾唇,眼眸邪佞,“本王说了,你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他抬手,寒七再次钉下一颗钉子。
“啊——我说,我说……你想知道,我说……”夭姬承受不住那种痛,神色狰狞无比。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她现在宁可步惊澜一刀杀了她。
步惊澜好整以暇的摆好坐姿,淡淡的道,“夏侯礼派了多少人,来抓人。”
“在南国的所有暗探,协助我们。”夭姬浑身颤抖的说。
“暗探据点在哪儿?”
“城西第一酒楼。”
步惊澜眼眸变了些许,城西第一酒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家酒楼的生意还不错,啧,这夏侯礼是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了啊!
“夏侯礼抓本王的妻儿究竟为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夭姬沉默良久,她咬着唇,不说话。
步惊澜继续吩咐,“寒七。”
“不,不要!”夭姬立马出声制止,“我说,我说……她们,她们……”
步惊澜勾了勾唇,“你最好不要骗本王,因为骗本王的人下场都很惨。”
夭姬眼珠轻转,狼狈不堪的道,“夏侯礼……他不属于这里,同样,白落幽也不属于这里,从白落幽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也不属于这里。”
步惊澜摩挲着扳指的手,倏然顿住,“不属于这里,那属于哪里?”
他早就发现,白落幽事关这些,都瞒着他,可他从未想过深究,直到上一次,夏侯礼让和尚画下的那个
符咒,才让他彻身实地的感受到,白落幽随时都可能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