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幽昏迷的事情只有府内的人知道。
“去查今早辰时前,都有谁出过府。”
林管家带着登记的簿子走了进来,“王爷,今早出府的人不多,火房的两个丫鬟出去采买过食材,做粗活的四个小厮出去喝了碗热汤,还有……就是迟小姐了。”
步惊澜眼眸微动,吩咐道,“去把迟瑜茜带过来。”
迟瑜茜被风花带着过来时,穿了身青色衣裳,头上的配饰十分少,悬在额前的珍珠流苏随着她一走一动,而轻微碰撞在一起。
她生的是人畜无害的模样,面朝步惊澜微微欠身,“茜茜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步惊澜不理会她,直接看向方才说话的那名药童,“看仔细,是不是她。”
那小童皱着眉端详迟瑜茜。
迟瑜茜藏在宽袖中的手紧张的握在一起,眼眸不敢抬起与那小童对视,若非在王府,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又怎么自己孤身犯险去投毒。
本以为只要事成,白落幽死了,步惊澜就会沉浸于悲痛之中,忘记查找真凶,而后自己再趁虚而入,顶替白落幽位置。
可惜……
她竟然没死。
“如何?”步惊澜皱眉问道。
那小童神情有些为难,“今早
来的那女子,穿的是姜黄色衣服,戴的是玲珑步摇,脸上还覆着一层面纱……我,我实在记不清了……”
迟瑜茜骤然松了口气,攥紧的手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王爷,茜茜不明白,王爷这是为何?”
步惊澜冷声问道,“今早辰时前,你出府干什么了?”
迟瑜茜眉眼低了低,唇畔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茜茜在王府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心中郁结难消,趁着清晨,出去散散心罢了。”
玉绝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
“啊——”迟瑜茜看着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抓在手里的手腕,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位公子,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无礼之举,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不要清誉,茜茜身为女子,还是要顾虑的。”
闻言,玉绝尘从鼻间哼出一声嗤笑,他捏着她的手腕,抬眸,“你放心,就凭你这样的,实在勾不起我的兴趣。”
被如此一呛,迟瑜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公子这是作何?”
“迟小姐是吧?”玉绝尘眉梢微挑,捏着她的手腕,上下缓缓移动,眸光一直盯着她的指尖,“迟小姐这戏演的真是不错
。”
看着他笃定的眼神,迟瑜茜直觉认为他发现了什么,慌忙之中想将手抽回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玉绝尘眼中迸出一抹厉光,他不是个爱生气的人,可若是有人触犯了他的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
玉绝尘轻轻勾唇,“迟小姐真是耍的一手好心机,卯时出府,卯时五刻去买药材,将早就沾在手上的剧毒摸上药材,再由王府的丫鬟将沾了剧毒的药材买走……你可真是狠毒啊!”
迟瑜茜眼中闪过惊慌失措,但很快又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这位公子,你莫要含血喷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出府的人那么多,为何单单就诬陷是我呢?”
玉绝尘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的指尖触上她的指甲,“多漂亮的指甲啊!整整齐齐,染着蔻丹,若非我是开药铺的,还真就发现不了呢!”
迟瑜茜咽了口口水,奋力想挣扎出来,然而玉绝尘身为一个习武的男子,怎么可能让她抽出去。
“这位公子,你再这样的话,就是损害我的名誉……”
“名誉?”玉绝尘冷笑一声,“你方才洗手的时候,应该没有洗干
净吧?”
迟瑜茜浑身一震。
玉绝尘将右手朝腰间摸出一个细小的银针,顺着她的甲缝中探去,果然,从中取出一小块灰白色粉末。
“我也很好奇这见血封喉的毒药,为什么会在迟小姐的甲缝中?”
他一把甩开迟瑜茜的手,嫌恶的用丝帕擦了擦手,“还以为我多稀罕摸你。”
步惊澜冷漠的眼眸落在迟瑜茜身上,面无表情,一片死寂才最让迟瑜茜感到害怕。
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
她‘噗通’一声,跪到步惊澜面前,伸手想去抓步惊澜的衣服下摆,然而步惊澜却神色一寒,“黄泉。”
黄泉迅速出手,将迟瑜茜拉了回来,王爷不想碰,难道他就想碰吗?
迟瑜茜跪在地上,眼眶说红就红,额前的珍珠额饰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爷,茜茜不是有意要害王妃姐姐,求王爷恕罪,是迟家,是茜茜的父亲,是他在我离开太尉府前,交给的我毒药,我根本不知道这毒药是干什么的,爹爹让我将毒药下在王爷的膳食中,可我不愿啊!”
她哭的本事,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眼眶瞬间红,眼泪顷刻掉,跪在地上,衣衫尽管凌乱,却只显得我
见犹怜。
“王爷,我也不想的,我不想让王爷死,我爱慕王爷,我不能把药给王爷……可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