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澜走至床榻,“本王喂她。”
风花站起身子,将药碗交给步惊澜,“王爷,王妃娘娘尚且能被喂着吃些流食,但就是不肯吃药。”
步惊澜接过药丸,用汤匙舀了一勺,坐在床榻边,将汤匙往她唇边送去。
然而白落幽仍旧是不给面子,紧抿着唇,一滴都喂不进去。
步惊澜皱着眉,将汤匙搁回到药碗中,细细的端详着白落幽的神情,如果她睁着眼睛,一定是像小孩子一般,嘟着嘴耍赖不肯吃药。
他淡淡的道,“你们都下去吧。”
风花和雪月将白落幽平放在床榻上,行了个礼退下。
步惊澜看了眼碗中的汤药,仰头灌到自己嘴里,旋即扶着白落幽的头,四唇相对,缓缓将药渡入她口中。
这期间,白落幽还扭着头,想要挣扎,然而步惊澜强势的制着她,迫使她张开嘴,把药喝下去。
终于,一整碗药见底,步惊澜才松了口气,抬起袖子将她嘴角边的药渍给擦拭干净,温柔醇厚的声音响起,“不吃药怎么行,你的脉搏太弱了,你不吃药,就不能醒过来了。”
步惊澜将药碗放在桌上,脱了外衣,躺在床侧,大手一捞,就将她圈入怀
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肢。
“睡吧。”步惊澜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喃喃了一句便瞌上了眸子。
……
清晨,步惊澜再一次端着药碗给白落幽喂药的时候,却有人打断了他。
风花疾步进来,为难的道,“王爷,小世子非要进来见王妃,奴婢们拦不住啊!”也不敢拦。
步惊澜眉头轻皱,用汤匙搅拌着手中的汤药,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长安便一路小跑着进来房中,绕过屏风,正巧看见白落幽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娘!”长安趴在床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凝视着床上的人儿。
他不顾步惊澜在身旁,直接摸上了白落幽脉搏,他还未曾学习针灸之术,只能凭借脉搏断论白落幽的身体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磨损。
长安突然扭过头,瞪着步惊澜,“我娘到底怎么了?”
步惊澜微抬眼眸,手中动作不停,“中毒,施针,昏迷。”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足以让长安暴走。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保护好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连三个为什么,每一个为什么都带着怒
意和害怕。
步惊澜淡淡的隔下手中的药碗,瞧着长安那因升起而鼓起来的两个腮帮子,“其一,你娘怕你担心,其二,是本王的失职,其三,亦是本王的责任。”
长安咬着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
他趴在床榻边,撇着嘴看着白落幽那毫无血色的脸,“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爹,让你没有保护好娘。从前你是个傻子的时候,我娘都不嫌弃你,现在你好了,你是不是就开始嫌弃我娘了。”
步惊澜脸色一僵,“本王没有嫌弃她,本王也很自责。”
长安别过头,轻哼一声。
风花见状,在旁帮衬着说好话,“小世子,王爷自责了许久,昨个夜里,守了一夜呢!”
长安抓着白落幽的手,“那不是他这个当夫君的,应该做的吗?要是你们告诉我,我也来守一夜,可你们都瞒着我,都不肯告诉我,要不是今早听到那些丫鬟们多嘴,你们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步惊澜看着这样的长安,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头疼,他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出去,本王要给你娘喂药。”
长安扭头,“喂药就喂药,你干什么赶我出去。”
步惊澜眉头一拧,关键是你娘,寻常法子喂她喝药她不肯喝啊!
“出去。”
“我不出去。”
步惊澜朝风花递了个眼色。
风花连忙道,“小世子,王妃娘娘需要休息,你在这儿一直说话,她肯定休息不好的。”
长安轻蔑的睨了一眼风花,拿哄小孩子的方法来哄他,真是蠢笨,他从小跟着娘学医术学毒术,他娘现在的意识根本没有聚拢,吵不到。
而且,他完全可以不说话啊!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娘醒过来。”
风花咽了口口水,怯怯的看了眼步惊澜。
步惊澜恨不得直接提着这小子的衣领,给他扔出去。
果然孩子太聪明,不是件儿好事儿。
步惊澜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大跨两步,直接将小小的长安提在手中,要往外面丢,然而在路过放着汤药的桌子时,长安的挣扎更剧烈了。
“放开我,放开我!”长安仔细用鼻子嗅了一下,旋即力气大的步惊澜一只手都掌握不住。
步惊澜脸色阴沉,“出去待会儿,你娘喝过药,再让你进来。”
听到喝药两个字,长安的脸色愈发惊恐,“不行,不行,不能给娘喝药,那个药有
问题!”
步惊澜双手一顿,知道自己儿子不会拿这种事开完药,垂眸道,“你说什么。”
长安仰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