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少寒温润的脸庞出现一丝皲裂,这小孩儿怎么老是针对他?
罢了,罢了,他不跟小孩儿计较。
“长安小兄弟,他们两个肯定饿了很长时间了,要不我们带他们去吃点东西?”
长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朝那蜷缩着的男孩伸出手,“你还能站起来吗?”
那男孩儿怯懦的点了点头,犹豫着将手搭在长安的手上,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一站,长安才知道,原来这个男孩比他还高出许多,甚至比止少寒还高。
男孩站起来后,将地上的妹妹也拉了起来。
长安跑着去将自己放到安全地方的冰糖葫芦拿了起来,“走吧,我们去吃饭!这个人说请我们,不吃白不吃,快走吧!”
止少寒眉头轻皱,他什么时候说他请了?
不过在看到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唇畔微扬,抽出腰间的折扇,温文尔雅的道,“走吧,我请你们,别客气。”
那男孩儿牵着自己妹妹的手,怔怔的看着止少寒,原来国都真的有好人。
本想拒绝,可想到自己和妹妹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便犹豫着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
一行人来到一家酒楼,止少寒是他们几个里面
看起来最靠谱的人,直接掏出银子包了个包厢。
坐在包厢的椅子上,浑身脏乱的小姑娘,一直怯怯的看着长安怀中的冰糖葫芦,不停的咽口水。
但却始终没有说话。
长安睁着清澈的眼眸,倏然对上女孩怯懦的眼睛,软声道,“你要吃这个吗?”
小姑娘猛的打了个寒颤,但对着长安干净澄澈的眼睛,害怕和恐惧逐渐消散,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长安歪着头略微思考一番。
大的男孩儿看他的模样,想到他在街巷处那么珍重那糖葫芦,还以为他舍不得,便道,“没关系的,小公子,你不用给她的,我,我以后会买给她的。”
长安没有理会他,将牛皮纸包的糖葫芦都摊了开来,拿出一个递给小姑娘,“给你。”
小姑娘迟疑着不敢去接。
长安嘟了嘟嘴,“我不是舍不得,你吃吧,我待会再给我娘和念儿妹妹买就好了。”
那小姑娘仰头看了一眼自己哥哥,男孩朝她点点头,她才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小声道,“谢谢。”
长安咧嘴笑道,“不客气。”
他又抄了两串,一左一右,递给止少寒和男孩儿,“喏,吃吧!”
止少寒倒是不扭捏,干
脆利落的接了过来,咬了一口,他在家中时,爷爷从来不让他吃这些东西!嗯,真甜!
长安自己也拿了一串,边吃边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大的男孩道,“我叫林子逸,这是我妹妹,叫林子琦,我们是清河郡逃难来的。”
“逃难?”止少寒吃冰糖葫芦的动作顿了顿,清河郡并没有传来有旱灾或水灾的消息啊?那他们是为了逃什么难。
“我看你们两个,不像是从小就乞讨的人,你们在清河郡,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提起这个,林子逸眼睛倏然红了,他吸了吸酸涩鼻子,低着头道,“对,我和妹妹是清河郡一个大商家的孩子,我爹是富商,原本日子过得挺好的,可是近几年朝廷征税越来越多,普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商户更是要缴纳大量的税额,朝廷征税的官员见我爹无权无势,就寻了个罪名抄了我们家,缴纳不足的税务,爹娘拼死将我和妹妹送出清河郡,我们俩……没有地方可去,就来了国都。”
说着,他身旁的小姑娘也红了眼眶,小声啜泣。
原本她也是不愁吃不穿的富人家女儿,可是一朝生变,她
只能沦为个小乞丐。
林子逸继续道,“我也想过找些活做,可是别人都看我们是孩子,就欺负我们,经常做了工就不给工钱。”
听到这里,长安攥紧了拳头,重重的落在桌子上,“太过分了!朝廷的官员不由分说就抄了你家,就为了缴纳不足的税务?”
林子逸垂眸,“没办法,朝廷征得税务越来越重,清河郡的官员根本交不完。”
“归根结底,还是朝廷的国库出了问题,若国库充盈,非打仗期间,是根本无需缴纳太多的税务的。”止少寒眼眸晦暗,他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桌子,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长安咬了咬唇道,“朝廷的国库为什么不充盈?”
“这就是问题所在。”止少寒扭头看向长安,徐徐而道,“我只知前些年幼帝修建南林府苑,耗资巨大,可按理说,南林府苑修建成功,已有将近两年,国库理应恢复一些才是,根本不许缴纳这么多的税务,那国库中的银子到底去哪了?”
长安狐疑的盯着止少寒,他不是普通人吧?
敢妄议国政,还说的这么有理有据……
“怎么了?”止少寒被盯得心底发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俊脸,“我脸上有
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长安挑眉。
止少寒脸色微顿,勾唇笑了笑,“有点脑子都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