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长安咬住步惊澜的手。
步惊澜皱眉,垂眸时才发现他连带着将他的鼻子也堵住了,脸色不由得有些尴尬。
啧,这孩子太小,他一个巴掌就能盖住他整张脸!
被放开后,长安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甩了甩头傲娇的轻哼一声。
步惊澜无奈,他方才只顾着注意白落幽施针时专注认真的神情了,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他的鼻子也堵住了。
她施针时,与平常那副吊儿郎当,把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随心所欲的样子,截然不同,所以他才会一时看痴了过去。
三根银针插入后,云青的眉头皱的愈发紧,呼吸也急促起来,他不停的摇晃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不,不要,不要碰我师妹,爹,爹,白姑娘……白姑娘快走……”
在室内的几人,神色各异。
蜷缩在角落的女子,神色惊喜,师兄有救了,他还记得她……她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步惊澜捏着桌子上的杯盏,脸黑的像锅底。
快死的人了,还惦记着他的女人!
十五则是低头默哀,云世子,祝你好运!
白落幽按住云青的头,薄唇轻启,声音镇定冷凝,芳若一剂镇
定剂一般打在云青的心上。
“云青,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师妹就会被你连累而死,你也辜负了你爹的厚望,你更对不起我为了救你浪费的心血!你不能死,我们需要你,宁国的百姓需要你!”
“噗——”云青双目突睁,头一歪吐出一口浊血,他大喘着气,神智不明。
只依稀能看到眼前,素青色衣衫的女子,宛若神明一般,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白姑娘……”
白落幽见他醒来,松了口气将他扶正,“醒了就好,还得靠你帮我们一家三口回南国呢!”
云青突兀的抓住白落幽的胳膊,“白姑娘。”
“啪——”的一声,步惊澜手中的杯盏化为齑粉,那刺眼的手,怕是要砍了才能泄了他心头的怒火。
长安幸灾乐祸,但还是调皮的顺着步惊澜的胸脯,语重心长的道,“娘是医者,医者仁心,父母心,你就当他把娘当成了娘,不要生气,男人要大度!要有容人之量!”
“闭嘴。”
步惊澜冷肃出声。
白落幽垂眸看着云青,“你被我们救了,身子虚弱要好好调养。”
话音刚落,云青的师妹便哭着从角落移过来,趴在床边,看着云
青苍白的脸色,痛哭流涕。
“师兄,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事……否则,否则澄儿也不活了!”女子情真意切,半点不作假。
可见云青对她来说,犹如支柱。
云青看向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放心,“师妹,你没事就好。”
白落幽淡淡的道,“松手,我将针拔了。”
云青睫毛微颤,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这是他为数不多,能接触她的机会。
白落幽皱眉,缓缓的将深入穴中的银针拔出,云青忍着剧痛,额间都出了冷汗,但仍一声不吭,生怕影响到白落幽。
“好了。”白落幽将三根银针仔细擦拭过后,收了起来,又悠然坐在椅子上,浅尝了一口茶水吩咐道,“十五,你去弄点流食,他方才醒过来,恐怕吃不了旁的,对了再多准备一份,想必这位姑娘也没吃呢!”
“是。”
云青回过神后,被女子扶着坐起身子,靠在床檐上,苍白如纸的脸色平白为他俊逸的面容添了些破碎感。
“多谢白姑娘。”
“不用谢,这也算是还了你当初替我引走暗卫,又给我香囊救我儿子的情分。”白落幽勾了勾唇。
云青微微颔首,眼底潜藏着失落,他
不想与她两清。
“云青,现在我们都被困在宁国内,夏侯礼派出的精兵暗卫一波一波的探查,如果被抓到,我们都活不了,所以你要跟我们回南国,还是留在宁国?如果你留在宁国,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要跟我们回南国,我们也会尽力帮你夺回宁国的皇权,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夏侯礼并非仁义之君,在他的控制下,战乱不断,百姓生灵涂炭。你是前朝遗留的,唯一一个世子了。”
白落幽语气清淡说出的话却如铜钉落地一般,砸在云青的心上。
“你们帮我拿回宁国的皇权?我可以相信你,但我能相信步惊澜吗?能相信南国的皇帝吗?”云青偏头,看向那不容忽略的身影。
白落幽道,“我们一家三口,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如今,夏侯礼对我们恨之入骨,南国皇帝又对我们虎视眈眈,腹背受敌,我们不得不放下安稳的日子,与之周旋对抗。云青,明人不说暗话,夏侯礼,我一定要除,如果南国皇帝不肯放过我们一家三口,那他也别想安安稳稳的坐在帝位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
斩钉截铁的声音透着冷冽,镇人心魄。
而云青却被那句句不离‘一家三口’的话刺的千疮百孔。
她的愿望,无非就是过安稳的日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