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是没了,而那杀人凶手……
微微闭上眼,耳旁尽是殿内皇帝凄厉哭声,一口一个母后,叫得伤心。
白落幽勾起嘴角,面含嘲讽,还真是好一个孝子。
步惊澜收恰好在附近,收到消息便赶了过来,见白落幽站在走廊处僵直的背影,他握着轮椅把柄的手紧了紧。
停在她身后,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他知道,她并非无情人,此时,心中必然难过。
蓦然,白落幽回身,抓住了他的手。
“……你一定会要赢啊。”
杀了皇帝,给太后报仇!
步惊澜怔怔望着她,如玛瑙般如珠如宝的眼瞳中,倒映着她微红的眼眶。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
微微抿唇,他微笑点头。
“好。”
笑却含着凉意。
皇帝哭够了,从寝殿走出,紧随左右的梁公公递上擦眼泪的帕子。
殿外宫人纷纷低着头,乃至于——除了白落幽拦住之外,谁都没有看到,皇帝骤然变了的脸色。
冷漠的擦着眼角的眼泪,那略显苍白的脸上都含着一抹嫌弃。
嫌弃?
他也配?
白落幽微微握紧双手,看着皇帝的眼神都透出了杀意,不像是从前,见到皇帝时心中生惧。
“陛下,池南王与其王妃,就在不远处。”梁公公突然提醒一声。
闻声,皇帝看了过去,见到她二人之时,脸上的嫌恶表情不曾收敛,反而加深了许多。
“他们在这做什么?”
皇帝冷着脸,但转瞬又想到白落幽的身份。
他冷笑一声,“差
点忘了,那贱人乃是太后最疼爱的外侄孙女。”
他漫步走到二人面前,冷淡的看着二人。
“陛下。”
周围的人纷纷行礼,除了二人之外。
他拂了拂袖子,宫人立即识趣退下。
微微扬颚,皇帝露出了不满的嘴脸,脸上的每根胡子,都散发着厌恶的气息,正阴冷的盯着白落幽看。
“见了朕却不行礼数,池南王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敢说池南王妃,而不敢提起步惊澜,只怕也是懒得与他争吵,左右都吵不过。
本以为步惊澜虽然护着她,却不会主动来为她出头,但是没成想,在他和白落幽互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时——
“嗯,这胆子,本王给的。”
步惊澜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此言一出,皇帝脸色一僵,随即恼怒地瞪向他。
“你!”
四目相对时,步惊澜眼中的冷静和平淡,都意外地透露着锐气。
他恼怒非常,却又令他愤怒地于自己,身为万万人之下的皇帝,竟不敢与其久望。
步惊澜!
他迟早要除了这个心头大患!无论要用到什么办法!
“陛下哭得可真是伤心,叫臣妇都为之惊叹。”
突然间,皇帝听到白落幽带着嘲讽的话语,他更觉厌恶。
区区步惊澜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如此嘲讽他?
“你在嘲讽朕?”
他阴森地盯着白落幽看,仿佛她只要点头,他就能做得出如何骇人的行径。
白落幽脸上扬起微笑,双眼却不曾有一丝的动弹,不带一丝笑意又冷漠。
“不,臣
妇怎敢,不过是在夸耀陛下,哭笑收放自如罢了。”
哭笑自如——
皇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仪态,只怕都让两人给看到了。
皇帝越发恼怒,猛然上前一步,身上散发着身为上位者独有的威严霸气。
“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
这要换作从前,白落幽铁定不敢这么说。
如今不仅仅是因为步惊澜在身边,她也是因太后的死,而生起了这股胆子。
偏偏在他压迫着白落幽的时候,某个跟搅屎棍似的人,插了进来,护着白落幽。
“没事,有本王在,尽管说。”
这话,算是明目张胆的和皇帝宣战了。
“步惊澜!”
皇帝气极。
注视着步惊澜的眼中都仿佛含着两团熊熊烈火,可偏偏,即便他恨极到恨不得将眼前人大卸八块,却又没有那本事,也只能……
无能狂怒。
“朕容你一时,但不会容你一世,你最好识趣些!”
皇帝怒瞪步惊澜,咬牙切齿,欲落下狠话。
和这些狠话在步惊澜听来都不过是笑话,他轻笑了一声,玩味地望着皇帝。
“识趣?以本王如今的实力,需要对陛下识趣?”
君臣恭敬的这抹伪装,早早就被皇帝给撕了下来。
暗含羞辱之意的话语,令皇帝气的吐了血。
“你!咳咳!”
淋漓鲜血咳出,染脏了一片衣襟,衣袍上的六爪金龙,都有一股断头流血的感觉。
皇帝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愤怒而晕倒,往旁边欲倒,所幸梁公公及时出手,扶住了皇帝。
“陛下!
”
梁公公愤怒的望着步惊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