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宁平郡主身故一事,她露出悲伤之色。
“说来,也是哀家不对,宁平落水前一晚,曾给哀家传过一封信,哀家却恼她硬要嫁给白自山,便叫人烧了,若是当初哀家看了信,知了她的难处,兴许宁平就不会出事了,只可惜……唉。”
云嬷嬷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眼里满是心疼。
白落幽闻言,目光闪了闪,死之前还给太后写了一封信?
也不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可惜了,居然被太后烧了,如果宁平郡主的死是有蹊跷的话,兴许那一封信便是证据,但可惜了——
她微笑着,安抚着太后,“皇姑祖母不必介怀,过去终是过去了。”
“也是,过去了。”太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将宁平郡主当做了亲女儿,每每提起之时,都会不由伤心。
譬如现下,尚且沉浸在宁平郡主之死中,没了兴致与她交谈。
这恰好和白落幽之心意,她趁机问道:“皇姑祖母,幽儿想见一见当初照顾我娘的允嬷嬷,不知皇姑祖母可知晓允嬷嬷回宫后住在了哪里?”
太后露出茫然之色,十几年过去了,估计早就忘了当初宁平郡主身边的奶娘乃是允嬷嬷。
太后不知道,她身边的云嬷嬷倒是知晓。
“老奴知晓。”云嬷嬷说道。
太后便吩咐着云嬷嬷带她去见允嬷嬷。
走在去往偏僻冷宫的路上,需得路过御花园,御花园也不是谁都能走动的,在云嬷嬷带着她加快
步伐走去时,突然有人拦住了她们。
“白三姑娘稍等。”
白落幽微微眯眼,想了想便想起了,拦着他们路的人是谁。
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梁公公。
她向来记仇,至今还记得梁公公踹了她腿一下的事情,心中琢磨着,迟早有一日得暗中报仇回来。
云嬷嬷对梁公公有些警惕,在他靠近之时,有意无意挡在白落幽面前。
“敢问梁公公是有何事?”
梁公公扬着下巴,略有些倨傲,他用手指了指水亭的方向。
“陛下有请白三姑娘去水亭坐坐。”
白落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被重重树叶所遮挡着的缝隙中,皇帝恰好就坐在莲亭之中喝茶。
“这……”
云嬷嬷犹豫着,在太后身边久了,她了解太后和皇帝的关系如何,如今白落幽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皇帝看白落幽怕是不会太顺眼。
白落幽不想为难她,便主动说道。
“有劳云嬷嬷在此稍等片刻。”
“是。”
她留下云嬷嬷和彩莲。
梁公公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一副鄙夷不屑的模样,看得白落幽牙痒痒,区区一个太监,虽然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但是哪来的底气看不起她这个未来的池南王妃?
跟着梁公公去了水亭,水亭内,皇帝正悠哉地喝着茶。
“臣女白落幽见过陛下。”她福身行礼,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心里在琢磨着,皇帝突然要见她,是为何事?
她可还记得在宴席上皇帝对她百般刁难,
明显是对她不喜。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指着面前的椅子。
“坐。”
“臣女不敢。”
“朕说话从不说第二遍。”
坐就坐,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她见招拆招。
默默坐着也不说话,等他主动开口,皇帝喝了一口茶之后,便开始拐弯抹角说话。
“说来,朕还是皇子之时,与宁平也算交好,她性情温和柔顺,知书达理,只可惜……”
有什么屁话不能直说?
白落幽很不耐烦,但还是不得不说上几句客套话。
“臣女代母亲谢过陛下夸赞。”
他冷笑一声,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连带着脸色都带上了几分杀意,“只可惜,得了癔症之日,到处胡言疯语,道是朕祸国殃民,不成明君。”
白落幽眨眨眼,宁平郡主这么勇的吗?不过,林平郡主封之前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吓她?
“若非她自裁谢罪,朕定是要连整个白家九族尽灭了的。”皇帝冷着声音说道。
听到话的意思是不会对她怎样了。
所以白落幽也并不害怕,只是故作惊慌的起身,“陛下恕罪。”
皇帝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又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时至今日,朕即便继续追究,也仍可斩了白家九族的脑袋,你以为如何?”
她以为如何?那敢情好啊,最好把白自山渣男,荣姨娘这几个坏女人的脑袋都给砍下来。
当然白落幽也不害怕,毕竟她背上有两大靠山,即便太后奈何
不了皇帝,可是皇帝总得忌惮着步惊澜不是。
白落幽低着头,故作惶恐,“臣女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皇帝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梁公公。
“梁讪。”
梁公公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放到她面前,并且提醒着,“这是陛下在白府,池南王府眼线交涉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