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
夜倾澜假装斥责道:“不得无礼,还不快给贺夫人道歉。”
沈潇潇顺势道歉:“不好意思,惹夫人伤心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贺夫人抹去眼泪,勉强一笑:“姑娘是贵客,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愿姑娘不要将我当做无情的人便好。
毕竟,珠儿和映儿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不伤心?”
沈潇潇点头,不再说什么。
桌上气氛刚缓和,贺悠悠有几分敌意地看了一眼沈潇潇,看着默默吃饭的夜倾澜。
“殿下要在我们府上待多久?我们县有不少好玩的。”
夜倾澜听着贺悠悠故意搭讪的话,假装没有听见。
毕竟,他连贺大人都懒得应付,更何况他女儿。
“悠悠!”
贺大人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冷声呵斥了一句,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了。
沈潇潇很有兴致地想抬头看戏,却被夜倾澜轻轻摁了一下头。
他这动作,在外人面前,更像是抚摸。
她只好打消看戏的想法,低头继续吃饭。
心里却在奇怪,为何一个庶出的女儿,能被惯成这副模样。
等这顿饭结束,沈潇潇说要去看看河边的情况。
夜倾澜同她一起,这次没让贺大人跟过来。
他与沈潇潇二人走到没人的地方,才问道:“去贺大人家,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沈潇潇微微一笑,也没打算瞒着他。
“知府大人的面相是克妻、克子。实则是先克妻、再克子。但是他夫人安在,两个嫡出的孩子却相继离世了。你说奇不奇怪?”
夜倾澜皱眉,道:“所以,你在怀疑什么?怀疑他夫人不是人,而是妖邪?”
沈潇潇摇头:“不好说,因为贺夫人的面相是大富大贵,且旺夫。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命格硬,还是因为她体质特殊。”
她没有直接说贺夫人不是人,因为她刚才与贺夫人离得不算远,没感觉到任何妖气或者阴气。
夜倾澜没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此刻,河边依旧有人在成群结队地接水。
沈潇潇觉得,贺大人的话不能全信,所以决定去问问这里的村民。
她走到成群结队的人前,见这些人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夹在中间在取水。
只见她虽然身体单薄瘦弱,但是却和别的男人一样,拿着两个成人怀抱粗的桶。
她辛辛苦苦打完水,走几步歇一会儿,看上去很费力。
沈潇潇觉得这是个搭讪的机会,于是伸手帮她提了一个。
“姐,我来帮你。”
沈潇潇笑得很温柔,但是那个女人却以为她要抢自己的水,当即从沈潇潇手里抢回木桶。
“做什么?想要将我辛苦打好的水抢走是么?自己有手有脚,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水吗?就你们惜命?我相公不在了,就以为我好欺负吗?”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沈潇潇,转头提着两个沉重的木桶,大步离开。
然而,她走得太快,水桶又沉,一个不小心,承受不住两桶的重量,栽倒在地上。
两个木桶在地上滚了一圈,水全部洒在了地上。
她见水全没了,也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来。
结果,回头就见男人们都已经打完水离开了,顿时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
“就因为我是个寡妇,就都欺负我是吗?呜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被人经常欺负一样。
原本沈潇潇还想在心里骂她不识好人心。
听到她崩溃的话,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然而,这次她还没说话,年轻妇人就站起来,怒斥她:“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想要抢我的水,我哪里会需要冒着生
命危险再打一次水?”
沈潇潇被她骂得生了脾气,叉腰瞪着她:“我好心帮你拿着,你不愿意直说就是。犯得着骂人吗?
你骂我多管闲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水洒了还骂我。你不要以为我发善心,就是脾气好!”
妇人见沈潇潇反过来骂自己,气势还挺足。
于是,她也叉着腰,瞪着沈潇潇,大骂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像你这样,打着帮我的名义偷走我水的人,我见多了。
连新寡妇的水都想偷,你们这些人也不怕我那尸骨未寒的相公,半夜三更敲你们房门!”
被人这样误会,沈潇潇又是无语,又是郁闷。
“我特么多管闲事也能被鬼敲门?你让你那死鬼相公试试,老娘专业除鬼的,保证给他灭魂、超度一条龙服务!”
年轻寡妇被气得脸都青了,眼前的这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欺负人就算了,还大放厥词要灭了她相公的魂。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真是岂有此理!
她说不过沈潇潇,索性直接用头撞她。
夜倾澜从未见过哪家未出阁的姑娘不顾形象地和乡野村姑一样吵架的,所以一时间看懵了。
尤其看沈潇潇扁着衣袖,叉着腰,与人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