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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吃什么?”
黎郢梵侧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诸溪,听见他在问她,整个人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过来,那模样仿佛刚刚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多看两眼,会发现她双眼空洞迷茫,黎郢梵有些担忧,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松开,轻轻地搭在她放在腿上的手,“怎么了?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诸溪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回答她的是黎郢梵温柔的笑,“在担心泰阳吗?”
“嗯。”诸溪点头,也没有要隐瞒黎郢梵的必要,从之前在律所楼下泰阳离开后到现在,她的心一直很不安,始终悬着。
没有人比诸溪更了解泰阳了,即使她认识泰阳的时间和徐昌宁一样的久。上学那会儿,泰阳的性格不像现在,那时候她的性格和她的人一样,略有些文静。
就拿泰阳喜欢徐昌宁这件事来说,诸溪也是在高三那年才知道的。她一直是一个喜欢把事情放心里的人,有很多话明明可以当面说清楚,有时候却因为她的犹豫而导致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人们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确实,后来因为和诸溪成为了好朋友,泰阳的性格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加之后来徐昌宁和她们的关系越加的好了起来,几个人玩在一起,泰阳才开始慢慢地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的泰阳是什么样子的呢?
诸溪也说不出来,看上去,她开朗活泼,也开得起玩笑。可是,不论她外在表现看起来是什么模样,她内心的自卑还是存在的。
正是应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那种喜欢一个人却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自卑,一直深深地存在着。
所以,对徐昌宁,泰阳总是不由自主地打骨子里觉得他是高高在上。那是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而一直被徐昌宁喜欢的陈璐,在泰阳眼里,也是配不上他,尽管陈璐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
诸溪一想到泰阳离开时的心情,她觉得泰阳和徐昌宁之间不仅仅只是几通电话和几封短信那么简单,能让泰阳说出那样绝望的话,大概,徐昌宁真的做了什么让她失望透顶的事情来了。
“我觉得,泰阳和徐昌宁之间,似乎出了些问题。”诸溪将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然后叹了口气,“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她那样难过的样子,我什么也帮不上她。”
黎郢梵看了一眼前方的红灯,将车子停下,握着诸溪的手微微用了点力,但也只是将那手握得更牢一些。
他望着前方等着绿灯的车子,想了想,说道:“诸溪,泰阳不愿意说吧。”
“嗯,就是因为她不愿意说,所以我才着急。”手心一阵温暖,诸溪情不自禁地低头看着那握在自己手上的大手。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放心下来。”黎郢梵说着,不时地用拇指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像是小孩子在玩着非常喜欢的玩具一样,耐心地认真地。
见她不明白,他又解释道:“泰阳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会找你帮忙吗?”
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会的。
诸溪点头。
黎郢梵笑了笑,“这不就对了吗?诸溪,她如果解决不好她和徐昌宁之间的感情问题,她不会那么潇洒地离开。你要相信她,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只是一时还无法面对这些问题。”
听他这么说,诸溪紧紧地抿着双唇,仿佛在思考他的话,眉宇间有了褶皱。
黎郢梵说得没错,在和徐昌宁的感情问题上,哪怕是知道了徐昌宁和陈璐结婚,泰阳也只是在她的面前哭了一回。后面,她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般,和新交往的男朋友出国旅游了。即使是在逃避,那也是她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我知道。”诸溪望了一眼窗外,视线转了一圈,又转回来看向黎郢梵,手不由得回握住他,似乎有些无助,“可是,我就是不放心。你不知道,徐昌宁在泰阳心底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前方的红灯变成了绿灯,黎郢梵只能暂时专注开着车,但却不忘继续安慰她,“我能理解你,诸溪,你也要相信泰阳,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很多事情,也许她比你想象中的处理得更好。”
“我……”
诸溪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只看着黎郢梵将车子开到一家餐厅前。
他将车子停好,然后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身子向她这边靠近,也将她的安全带解开。但人却没有退回去,还是保持着解安全带的距离,一手搭在她的座椅背上,一手放在她身边的车窗上,就那样无形之中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像是一个怀抱将她紧紧地裹着,他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呼吸间,车厢里的氛围顿时暧昧起来。
诸溪盯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不知如何是好,眼睛不停地眨了眨,忽闪忽闪的长睫毛泄露了她此时的紧张,“你有话要说?”
他应该是有话要说的,诸溪看着快要贴近自己的薄唇开始一点一点地上扬,然后一抹清浅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
瞬间,黎郢梵放在车窗上的手已经从她的肩膀穿过,落在她的后背,顺势将她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