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这几天,s市的天气变化莫测,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刮起了大风。没过多久,天已经黑沉沉了。
方兰坐在车子里,心情和天气一样,始终不见黎郢梵从婚纱店里出来,越等越着急,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她双手抱在胸前,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安雅说道:“小雅,你下去看看,看他还要在里面待多久?”
“好。”
安雅乖巧地点点头,一边下车一边说:“伯母,您别着急,先在车子里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进去问问郢梵哥。”
“嗯。”听着安雅柔声细语,方兰浮躁的心才平静了许多,微微点头,嘴角一直轻轻地抿着。
安雅在车外又看了一眼车里的方兰,才放心地重新回到婚纱店里,远远地她就看见黎郢梵伏在前台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很专注地写着东西。
她往前走去,好奇地瞄了一眼他笔下的东西,“郢梵哥,你在写什么呢?”
此时,黎郢梵正好收了笔,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什么。”
说着,他将手里的钢笔还给前台的刘经理,低声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刘经理将钢笔和黎郢梵刚填好的资料拿了过去,“好的,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核对一下。”
仔细看了一遍后,抬起头来,问道:“扬帆律所的诸溪律师,对吗?”
黎郢梵不动声色地点头,轻声回答:“嗯。”
安雅却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以了。”
很快,刘经理就将信息核对完,然后开了一份收据给黎郢梵,“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准时将婚纱送给到诸律师手上。”
“嗯。”黎郢梵应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刚刚在店里拿的所有的收据打开,挑了一张出来放进了自己的钱包夹子里后,其余的都转手交给一边的安雅。
“安雅,这个你拿着。”
他说了一遍,却没见安雅有任何回应。黎郢梵一怔,微抬眼看向安雅,“安雅?”
“嗯?”安雅茫然地回过神来,开口第一句话,却让黎郢梵不知如何回答。
她说:“郢梵哥,你现在还在和诸溪姐联系吗?”
黎郢梵将手里的单据折好,沉默了一会儿,给了她一个模模糊糊的回答:“算是吧。”
“她现在还好吗?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好吧。”
没等安雅说一下句话,黎郢梵又直接说道:“安雅,我院里还有事,你和我妈先回去。这些是婚礼礼服的单据,你收一下,拿回家里去。”
“好。”安雅看着黎郢梵将单据塞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又看着他一步一缓地离开婚纱店。等她自己走了出了店里,方兰已经从车上下来,快步走了过来。
“小雅,郢梵都和你说什么了?他怎么走了?”
“哦,他说他律所还有事。”安雅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黎郢梵和诸溪联系的事情瞒着方兰,只把刚才黎郢梵给她的单据交给方兰,“伯母,我们先回去吧。”
“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呢?”方兰气急败坏地看着黎郢梵离开的方向,片刻之后,似乎想清了些事,也只是叹了口气,转头对安雅说:“算了,算了,就当做没有这个儿子好了。”
“伯母,你别这样,郢梵哥那边可能真的有许多工作。”安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方兰,但清楚这时候方兰有多失落。
自己的儿子有一年左右没有回过家,哪怕就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作为母亲,心里该有多难受。
“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以前工作再多,不也天天能回家里,现在搬出去了,连家门都不愿意踏进一步了。”方兰摇摇头,伸手揽过安雅,“走吧,我们回家去。”
“好。”安雅顺势挽着方兰的手臂,带着她走向车子。
方兰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了卧房里,不管安雅在外面怎么敲门,说再多的好话,她都没有理会。吃晚饭的时候,安雅又去叫了一次,但方兰一直推脱说自己不舒服。
安雅听她语气很不好,一点精神也没有,有些着急,便给黎郢梵打了电话。
“郢梵哥,我现在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黎郢梵刚从看守所提审回来,在办公室里水都没喝上一口,便拿着电话到走廊去,“不会,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安雅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一直紧闭着的房门,一脸的担忧,“伯母从外面回来,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到现在一步都没出来过,而且我听她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好,似乎刚刚哭过。”
黎郢梵顿了一下,面向窗外的身子微微一僵,张着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外面正在下雨,风吹着雨水透过半开的窗,打在了黎郢梵的衬衣上,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可以回来看看吗?伯母她中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我真的很担心她。”安雅捏了捏电话,似乎猜到黎郢梵的顾虑,然后又说道:“家里只有我和伯母在。”
“好,我知道了。”黎郢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动了动几乎要发麻的双脚,“一会儿